盛唐風月 第八百八十九章 問君願從否?_頁2
一句,繼而就岔開話題道,「諸位這就預備歸去了嗎?」
「河隴大戰一觸即發,不敢耽擱。」崔希逸說到這裏,就拱手謝道,「今日多虧二位杜大帥替我圓場,大恩不言謝。」
「有什麼好說的,誰不知道是你麾下有人貪功?」杜希望心直口快,如此答了一句,他便對杜士儀點頭道,「我雖和杜大帥並非同族,但洹水杜氏也好,京兆杜氏也罷,一筆寫不出兩個杜字,今後若有機緣,便在一塊痛飲吧。告辭了」
杜希望一走,崔希逸也無心多留就此告辭,而杜士儀這次和王忠嗣沒能有機會見面長談,便索性上馬同行了一段。對於剛剛那安祿山之事,王忠嗣無心多提,路上卻是小聲說起他回京之後被單獨召見的經過,卻原來李隆基竟以立儲大事咨之
「你怎麼答的?」
見杜士儀滿臉凝重,王忠嗣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當即搖了搖頭:「我自然回答,此事非同小可,自該聖心獨運,我乃一介臣下,不敢妄言。不論陛下擇選何人,想來都是最合適的,我定當如同遵奉陛下之命一般,禮敬東宮。
這話原本應該什麼問題都沒有,可是,杜士儀更清楚李隆基是何等多疑的性子,如果認為王忠嗣這禮敬東宮之言,是把天子和異日的太子放在同一水平線上,那就反而弄巧成拙了。要知道,王忠嗣可不像他,終究在宮中長大,和不少皇子也熟稔,不像他避瘟神似的,一直避免和那些龍子鳳孫扯上關係。
「這樣的事情日後有多遠躲多遠,話說得越少越好。」杜士儀想了想,決定還是不給王忠嗣太大的壓力,沒有去剖析適才那番話中的語病,只是提醒了一句,然後才問道,「雲州侯希逸如今可還好?」
這本來只是一句關心的詢問,可王忠嗣竟是面色一變,隨即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乃是營州人,張守畦不知道如何得知了有他這樣一個人,派人問過我,打聽明白之後曾經說過要兵部調人給他。因為事情後來便沒了下文,可今日之事後,說不定他又會想起來。」
聽到這裏,杜士儀先是一愣,隨即便大笑了起來。王忠嗣以為他是怒極反笑,正要開口聲稱自己定會留下此人,杜士儀卻止了笑聲,氣定神閒地說道:「他若是要人,忠嗣你扛不住就給他吧。橫豎侯希逸鎮守雲州這些年,也有些閒得發慌了不過,若不是平盧營州這等正當前鋒的地方,你可千萬別給我放人如果不能讓猛虎出柙,還是讓他繼續養一陣子。」
有李明駿和侯希逸在東北,異日他便能有一個呼應當然,若是剛剛張守畦真的肯把安祿山送給他,那便是老天註定要消弭將來的一場禍患。可惜了
看安祿山的樣子,應該也不會傻到聽他的那番招攬。
王忠嗣沒有提起廢太子李瑛以及李瑤李琚之事,到了春明大街時和杜士儀互道珍重後,便告辭引了隨從與杜士儀分道揚鑣。
而那邊廂張守畦氣咻咻地回了自己的居處,便徑直摔門進了書齋。因為天子近年來常常定居洛陽,他的妻兒原本也都住在洛陽。妻子潁川郡夫人陳尚仙去年才剛剛去世,二子正在洛陽守孝,這長安的私宅自是顯得空空蕩蕩。氣尤未消的他在書房中來來回回踱了好一陣步子,這才聽到外頭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叩門聲。
「義父……」
安祿山才叫出了這麼兩個字,就只聽一聲滾進來。情知張守畦還在發火,他在肚子裏暗嘆一聲,隨即推門而入。他才剛剛掩上門,就瞧見張守畦瞪着自己疾言厲色地喝道:「怎的耽誤這麼久?莫非真是那杜十九許你兵馬使之職,你動心了不成?」
「義父誤會了,我怎敢背棄義父?」安祿山慌忙屈下腿跪下,繼而異常憨實地說,「我這條命都是義父費盡思方才保下的,義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怎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生出異心?更何況,義父功高蓋世,如今的大唐無人能及,陛下更以義父為天下第一名將,而杜大帥只不過是僥倖打贏了一場仗,體格弱不禁風,我若是去投他,豈不是瞎了眼睛?」
安祿山幾句比蜜都甜的恭維,頓時讓張守畦轉怒為喜。身為武將,同樣喜歡聽人說好話,他如今身居高位時間長了,自然也是如此。他眯了眯眼睛打量了安祿山一會兒,最後方才哧笑了一聲:「杜十九哪是真的看中了你這痴肥胡兒,他是料准了我不會放人,這才空口說白話哄你開心的罷了,橫豎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