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雙腿，只有上半身，而且她的左手齊腕而斷，只有右手在地上撐着，因為惶急，右手又不好用力，撐在地面上，她的身體並沒有如她所想的移動，而是只能在地上轉圈。她用來乞討的瓷碗和那張寫有她悽慘身世的紙張被她踢翻、踢爛了。

    她身上髒兮兮的，頭髮更是因為骯髒而成了一咎咎，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怪味。

    她的年紀看起來不大，大約十三四歲，嘴裏慌亂地呀呀呀地說着什麼。

    姜新圩知道那個女孩肯定是被這血腥的一幕嚇怕了，想離開這裏。

    正要過去幫忙時，一個魁梧男子從遠處急匆匆地跑來，目光恨恨地瞪了地上躺着的那個拿尖刀的男子一眼，猶豫了一下，見姜新圩死死盯着他，他轉身就朝殘疾女子跑來，一下抱起她就走，嘴裏一邊說道：「別怕，別怕，他們不會傷你的。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離開這裏……」

    姜新圩很是敬佩和感激地看着這個魁梧男子，見他抱着女孩走遠了，就轉過頭來看向余元貝。

    余元貝正在給那個被尖刀刺傷的人包紮，傷口處流出的血一下少了很多。

    「嗚——嗚——」街道上響起了警車、救護車的警笛聲。

    隨着他們的到來，遠處那些看熱鬧的人也慢慢圍了上來，有人回答着警察的詢問。

    從這些人的回答中，姜新圩腦海里慢慢還原了剛才所發生的血腥一幕：

    一個年輕男子在街頭閒逛，經過那個乞討的殘疾女孩身邊時，那女孩突然啊了一聲。這個男子一愣，但隨即厭惡地往遠處走。眼睛不時落在那個殘疾女孩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的突然全身顫抖，吃驚地跑到殘疾女孩跟前，雙手抓住女孩的兩條胳膊，大聲問道：「妹妹！你是我妹妹！你怎麼變成這樣……」

    可那女孩卻快速地搖頭，嘴裏不知道咿咿呀呀說着什麼。這時兩個男子走了過來，一個拿着鐵棒，一個拿着一塊磚頭。那個拿磚頭的男子對着那個年輕男子的腦袋就砸。

    或許是因為那個殘疾女孩推了那個年輕男子一下，也可能是那個年輕男子感覺到了不對，腦袋就這麼偏了一下，磚頭沒有砸中他腦袋，砸中的是他的肩膀。

    這個年輕男子一下從地上跳起來，快速逃向街邊的一家小餐館。

    那兩個男子就追了進去，一個人嘴裏還大喊「欠債還錢！你打牌輸了，欠了我五萬元不想還？王八蛋，躲了幾個月今天終於露面了，老子告訴你，今天不還錢就整死你！」

    那個年輕男子卻猛地從餐館裏沖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把從餐館廚房裏搶到的剔骨尖刀，對着那兩個追他的男人就刺。

    兩個男人嚇得轉身就分頭逃跑，年輕男子拿着尖刀就追。他追的還是那個拿磚頭砸他的男子。

    那個拿磚頭的一見跑不過年輕男子，就轉身跟他博斗，卻很快被刺了好幾刀，發出一陣陣慘叫。

    而那個持鐵棒的一見，轉身朝年輕男子奔來。趁着年輕男子刺拿磚頭男人的時候，他一棒砸在了年輕男子的腦袋上。

    年輕男子很耐打，雖然後腦勺冒着鮮血，但轉身過來的他依然殺向持鐵棒的男子，用尖刀刺了那個男子的腹部、胳膊好幾下。

    結果，三個人都倒下了。

    警察朝觀眾問道：「你們誰認識他們？知道他們為什麼衝突嗎？」

    所有人都搖頭。

    只有一個看客說道：「好像是這個拿刀的打牌輸了錢，欠了這個拿磚頭的人五萬元賭資，一個要對方還錢，一個不還，就這麼打起來了。」

    另一個看客說道：「誰知道真假。說不定還是那個殘疾女孩引起的。咦——，那個殘疾女孩呢？」

    有人說道：「那個殘疾女孩早被人抱走了。……，你問他，他可是看着一個人把那個女孩抱走的，對不對？」

    那個人指着姜新圩說道。

    姜新圩見警察看着自己，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一個穿短袖的男子。」

    當警察繼續詢問的時候，周圍的看客都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說我們就是路過看熱鬧的。什麼原因，你還是問當事人好了。

    就在醫生將拿尖刀的人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這個年輕男人突然醒了過來，焦急地喊道：「我妹妹！我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