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聘,二娶棄妃 第八十章:今一別餘生不見11
從小鎮子到七壺口瑞禕原以為只需要個大半天就能到了,誰會知道這一路上竟是如此的艱難。這次領隊護送她們的是單鴻志手下喚作張魯的,此人很少說話,但是卻很有謀略,他們這一隊人馬全都加起來只有一百餘人,但是就憑張魯的膽勇穿過幾次險境,只要想起來就會覺得萬般的驚恐。
本來按照計劃從鎮子上到七壺口其實只需要大半天的時間,但是因為路上幾次遇上狄戎軍跟慎王擁軍,所以不得不繞道而行,這樣一來不到一天的行程,他們現在已經走了三天還沒有到達。
凜冽的寒風中趕路實在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瑞禕手臂上的傷口幸而0在嚴濟的照顧下並未惡化,然而不停的趕路,外加精神十分的緊張,營養跟不上,藥材也稀缺,傷口癒合的情況不太樂觀。凌霄現在已經十分熟練的幫着伙夫給大家做飯了,以前她們這樣姑娘身邊第一等的大丫頭,連廚房的門都不會踩進去的。可是現在給人打下手已經十分的順手了。
「張魯說再走一個多時辰就到了七壺口,總算是能安頓下來了。」嚴濟給瑞禕換完藥笑着說道,心裏倒是真的對瑞禕刮目相看,這一路上就沒聽她喊過苦,也沒聽他講要對她額外照顧。
瑞禕聞言也跟着鬆口氣,「總算是要到了,這一繞路就繞了好幾天,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張魯跟王爺那邊有聯絡。」嚴濟將藥箱放好,看着瑞禕問道:「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這天是越來越冷了,京都之危解不了,你怕是要跟着我們一起過年了。」
瑞禕沉默了一下,這才問道:「為什麼京都之危還沒有解決?」這在瑞禕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慎王傭兵謀逆這本就是大罪,皇上還在怎麼會任由兒子這樣胡來。而且她也看不明白周沉毅跟呼赤炎之間到底怎麼回事,這兩人明明是敵人,但是有時候兩軍偶遇,比如他們昨兒晚上就遇上了呼赤炎手下的一對千人的騎兵,但是對方卻沒有為難她們,只是看了看就走了。當時倒是讓張魯緊張的厲害,對方全奇兵,人數比他們多十倍,真要打起來完全沒有勝算,可是對方沒有為難他們,居然就掉頭走了。
再比如遇上慎王的兵,若是人數多張魯就會繞開走,若是人數少便會將對方剿滅,前前後後說起來,他們跟慎王的人碰上有三四次,打了兩次,搶了幾十匹馬,還有些糧草輜重,如今都在隊伍後頭跟着呢。
不得不說張魯真是個厲害人,一百多人的隊伍,遇上二三百人的也不懼。嚴濟的說法就是,這人就是個悍將,看着悶不吭聲跟個悶葫蘆一樣,但是下起手來毫不手軟,不知道多少敵人輕敵在他手上吃過大虧。
這一點瑞禕深表認同,她親眼看着張魯帶着一百人襲擊了一隊三百多人的隊伍,強了馬,奪了糧草,願意歸降的就收下,不願意歸降的就遣散回鄉。如今他們隊伍後頭押送糧草輜重的就是這些俘虜兵,以至於原本十分寒酸的隊伍,現在看起來也有幾分威勢了。
嚴濟聽了瑞禕的話,呵呵一笑,「軍人只管打仗,朝堂上的事情就控制不了了。」
這話嚴濟沒有明說,瑞禕對這些事情也不太明白,但是這一路來跟嚴濟不時聊天,也深受他的啟發,現在自己能往深處想一想了。沉默了半響,就看着嚴濟說道:「先生的意思是,其實這件事情還是朝上沒有定論?」
嚴濟挑挑眉,就笑着說道:「為何這樣講?」
瑞禕整了一下思路,靠在背後不算柔軟的迎枕上,馬車顛晃的令人有些頭暈,但是已經適應這樣狀況的瑞禕不疾不徐的說道:「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我們內宅閨秀從來不會關心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偶爾也會聽到幾句外面的事情。」
嚴濟點點頭,教養女兒都是管家理事,衣裳首飾,胭脂水粉,一年四季宴飲享樂。外頭的事情是男人的事情,女子不能去問去管,所以瑞禕在這方面沒什麼人提點教導是很正常的事情。
「慎王謀逆,得益者必然是惠王。但是小女也知道惠王生母芸妃娘娘不如慎王生母如妃娘娘得*,想來現在京都的形勢僵持住也跟這方面有關係。」瑞禕就道。
「哦,能想到這樣倒真是進步神速了。」
「先生誇讚,其實瑞禕只是把這件事情放在尋常人家來比較而已。」
「這也稀奇,說說看,說說看。」嚴濟本來是陪着瑞禕說話解悶,現在聽她這樣講倒是有些意外的驚喜,十分好奇她是怎麼想的。
瑞禕對上嚴濟閃閃生輝帶着強烈好奇的眸子,一時間便覺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女只是隨意想想,先生不用當真。」
「無妨,無妨,廣開言路才是上上之策,說不定你說的就能令人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呢。」
瑞禕不知道嚴濟能從她這裏聽到什麼更好的方法,見他堅持,只得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講出來,「我是這樣想的,深宮其實跟內宅相似,換成尋常人家來講,若是家中無主母,數個姨娘都有兒子傍身,那麼沒有嫡出之子繼承家業,就只能從庶子中選一個。無嫡既長,沒有嫡子長子的優勢就非常大,但是呢這樣的事情也並非是不能更改的,如果長子有明顯的德行有虧之舉,那麼其他庶子只要能聯合族中有威望的長輩,就能廢掉長子的繼承權。當然如果長子非常得其父的歡心,由父親撐腰也能跟族中抗衡,所以自古以來家產爭奪也是一件非常費神的事情,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定要嫡子的根本原因所在。嫡子在,哪怕他就是個紈絝廢物,他的位置也無人能動,但是沒有嫡子的情況下,家裏兒子又多的,禍起蕭牆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說句粗魯的話,都是姨娘生的,誰比誰高貴了,這個時候拼的就是背後的力量了。」
這樣的一席話簡直是讓嚴濟大開眼界,上上下下打量着瑞禕,「沒想到你說的倒是真的令人耳目一新,好像你知道好些這樣的事情一樣。」
瑞禕就看着嚴濟說道:「女子雖然不問朝政,但是更加關心各家族之間的更替,這是我們的指責跟使命。」
這樣的*反而更令嚴濟意外了,頗感驚訝的說道:「這真是更有意思了,來來,細細說說。大男人只管外頭的事情,對你們這內宅的伎倆還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