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滿京華 第四百七十九章逼王二
鎮東侯夫人葉氏的生辰宴,江氏和陳瀾婆姐倆雖然都沒有去,但早早吩咐人送了一份厚禮。宴客的這一天,陳瀾閒着無聊,又厭煩了做針線,就找出了從江南帶回來的那厚厚一摞書,翻閱起了那些民間話本。儘管不外乎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消磨時間卻也不錯。而午後吃完飯散了一會步,她正打算去睡午覺,外頭卻通傳進來,說是蘇婉兒求見。
對於這個意料之外的人,陳瀾蹙着眉頭淡淡地說道:「就說我身上不舒服,不見。」
來通傳的媳婦自是依言去了」可不一會兒人又回了來,就站在門外愁眉苦臉地說道:「夫人,她不肯走,還說什麼若是夫人不見她就跪在門外,等您什麼時候消了氣見她為止。」
聞聽此言,陳瀾頓時大為氣惱,把手往扶手上一按就冷冷地說道:「哥哥如此,妹妹還是如此,這蘇家人怎麼都是這樣的一丘之貉?一個不好就想在門外耍賴,她把鏡園當成了什麼地方,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那媳婦被陳瀾的疾言厲色給嚇得人都呆了,好一陣子才囁嚅着問道:「夫人,那小的是不是去找幾個健壯婆子,要是她敢死賴着不走,就把人架出去?」
柳姑姑偷覷了一眼陳瀾的臉色,正要點頭答應,卻現陳瀾擺了擺手,立時謹慎地閉口不言。果然」下一刻,陳瀾就似笑非笑地說道:「她既然連這種死皮賴臉的模樣都拿出來了,想來也是豁出去了。也罷,把人帶a廳去,我就在那兒見她。」
陳瀾既然這麼說,那媳婦如蒙大赦,自然是答應一聲就退了下去。倒是柳姑姑多有不解,在旁邊忍不住低聲問道:「夫人何必見她這樣的小人?門上那些人應付不了她,這不是還有我嗎?我出去打了她走,要是她還敢撤潑」我在門前再演上一齣戲,保管讓她以後名聲徹底壞了,甭想在京城立足。」
「我知道姑姑的本事,只不過,豁出去的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與其生事還不如一次性解決了。
且聽聽她都說些什麼,要是不中聽,再趕出去也罷。」嘴上這麼說,陳瀾的心裏卻已經對蘇婉兒的來意大約有數,心中自是嘆息。
因為鏡園這些時日少有來客,即使有,也大多數是陳衍這樣可以直接登堂入室的」因而小hua廳很少開啟,更不要說燒暖炕地龍」此時因為陳瀾要過來,就連炭盆也不能擺,因此蘇婉兒不過是坐了一盞茶功夫,就感覺從頭到腳都是冷的。而且,她這一趟出來得匆忙,別說手爐,就連身上的披風也是舊的,等了老半晌有人送上熱茶,她才好不容易緩過氣來。
即便如此,她的心中仍是極其忐忑,生怕陳瀾剛剛答應見她,這會兒卻又突然反悔。這股子糾結的情緒也不知道在心裏轉了多久,她終於聽到門外傳來了!陣喧譁,不多時,門帘被一個衣着體面的丫頭打起,緊跟着曾經見過的柳姑姑就扶着陳瀾進來。
她和陳瀾已經三年不曾見過」此時一打照面,見陳瀾外披一件純白沒有一絲雜色的狐皮鶴氅,頭上戴着貂鼠暖套,裏頭的銀紅撤hua大襖的邊緣在剛剛特意點上了燭火的光線下映出了一絲絲的金光」赫然是縷金的手藝,即便頭上身上少見什麼飾」可形容氣度卻比從前更多了幾分尊榮貴氣,更不用說眉宇間的那份凜然。在對方的注視下,她幾乎是第一時間站起身來,垂下眼瞼的同時卻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心中說不清是後悔還是嫉妒。
「坐。」
見陳瀾在主位坐下之後,只是淡淡地迸出了這麼一個字,蘇婉兒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那聲表妹又吞了回去。那天大哥回來之後的大雷霆她看在眼裏,這幾日大哥的怨天尤人她也看在眼裏,祖母陳氏陰刻的話更是讓她遍體生寒,所以哪怕面對陳瀾的這種冷淡態度,她仍是竭力整理了一下心情,面上也露出了楚楚可憐的表情。
「多謝縣主賜見。我知道今日來得唐突,可我實在是不能不來。」蘇婉兒說着就盈盈跪了下去,一瞬間便是淚流滿面,「還請縣主看在大哥素來迂腐糊塗的份上,寬宥他這一回……」
「這就是你今天的來意?」陳瀾不等蘇婉兒說完,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若是專為此事,那你可以回去了。他不當自己是陽寧侯府的女婿,我也就不會當他是我的妹夫;如果他懂得做人處事,我哪有那許多功夫難為他?言盡於此,蘇大小姐請回吧!」
眼看陳瀾起身要走,蘇婉兒幾乎是一下子撲上前去,猛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