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母女嘴裏說的表姐是李氏大哥的三女兒,李氏的嫡親侄女,兩家是親戚,李家大哥就描准了連清,可惜,當時連老爺子還在,又有之前伏家的婚約,硬是沒讓李氏把這事給弄成,李家大嫂為了這事沒少埋怨李氏。
她覺得小姑子不幫她。
可李氏也委屈啊,這前面的三個都是連老爹的前妻所出,再加上連老爹最看重連清,他還就指望着這個兒子當官,他好當上老太爺呢,他可是主意拿的穩穩的,誰也別想往連清身上抹黑——
休妻再娶,不管怎麼說,總是不好聽的不是?所以,任由着李氏怎麼在耳邊吹枕頭風,連老爹卻是一直不吐口,這也是李氏看不順眼伏秋蓮的主要原因。
若不是伏氏,自己的侄女嫁給連清。
日後,連清不是就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伏秋蓮回到屋子,瞪着連清,「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幫她說一句話,我,我就馬上回娘家!」話說出來,伏秋蓮立馬就挺直了腰杆,心裏有某些東西仿佛是瞬間融匯貫通一般,連眼裏的晶芒都亮了幾分。
是啊,她怕什麼?
大不了回娘家,有老爹有哥哥呢。
「你,你——」連清指着她半響說不出話來,他又不會罵人,甚至連句重話都不習慣說,而且,心裏還真的擔心自己要是多說一句,萬一伏秋蓮真挺着個肚子跑回娘家去,想到那疼女,護妹如命的岳父,大舅哥,連清覺得自己不止是頭疼,全身都疼,忍了再忍,他嘆氣,「娘子,我只是想勸勸你,生氣會對仁子裏的孩子不好。」
「這會想起孩子不好了?你之前早幹嘛去了?」伏秋蓮翻個白眼,自己坐在身後的炕沿上,定定的看着連清,「剛才你妹那些罵我,罵我們家的話你怎麼不說孩子聽了不好?」
「我,我不是還沒來得及嘛。你撿磚頭的那速度那麼快,我都一點沒反應過來——」
伏秋蓮也懶得點破他,只是點點頭,「好,我以後會給你反應的時間。」頓了下,她嘆着氣,「書呆子,咱們兩是夫妻吧?」
「是啊。」
「你說,你是和我關係近一點,還是和你那個繼母后娘關係近一點?」她可不會拿連老爹這個親爹比,自己也知道比不過,可她拿後娘來說事總成了吧?
果然,連清略一猶豫,張了張嘴,出口的話卻被伏秋蓮給快速打斷,「你是君子,聖賢書讀了那麼多,君子可是要講實話的,你要是說假話,我雖然不知道,但你自己的良心卻知道哦,小心開春被老天爺罰的中不了舉人。」
「——和你近一點點。」
連清的聲音很低,聽在伏秋蓮耳朵里透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樣子,伏秋蓮看在眼裏菀而一笑,知道這是自己那句『老天爺罰你』的話起到了作用,她也不點破,只點頭道,「即你也這樣想,那麼,你便應該相信我,咱們夫妻一體,妻以夫貴,我這個當娘子的總不會害你,是也不是?」
「是——」連清的聲音帶着幾分遲疑,他心裏很是不解,好好的在說伏秋蓮和連甜兒吵架的事,怎麼一下子就轉到和後娘妻子哪個關係更近的話題上了?
耳爆響起伏秋蓮不急不緩的聲音,「你是我的夫君,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中舉人,甚至是考個狀元,那時,我便是狀元夫人,你誇官遊街,封官入朝,我就壽太太,這世上,誰不羨慕我有個好夫君?你說是不是?」
「是。」連清幾乎是被動的點頭,看着伏秋蓮的眼神很是詫異,她竟然也能想出這麼多的道理來?難道說,以前是自己沒了解她?
「那你可看咱們村子裏年前演的那幾齣戲文了?裏面那些大官是怎麼被皇上砍頭,如何被百姓罵着祖宗八代的?難道說,相公也想學他們,日後落得個一家幾口午口砍頭,屍首兩處,九泉之下連家祖宗都認不出的下落?」
「娘子這話真真是豈有此理,我連清頂天立地,坦坦蕩蕩,日後便是為官也是憑着良心做事,豈能和那些官場敗類相較?」連清黑了臉,一拂袖,「是他們貪污,是他們自私,娘子豈能把為夫和那樣不恥的人相較?」
「是了,我也覺得相公不那樣的人。只是嘛,」伏秋蓮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一笑,「可夫君,你不是這樣的人,別人呢,你身邊的人呢?難道你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吉里之蟻,毀於旦夕?」
「你這是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