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思有點明白了，她說：「你放心吧！這是我的房間，除了我，沒有人能夠進來。就是管理員也進不來。」她見馮春波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她又說，「別忘了，我是舞女頭牌。這是我的條件，我的房間，只有我自己有鑰匙。」

    馮春波這才放下心來。

    梁思思說：「你休息一會兒吧！」

    馮春波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不行，我們還是回到包房去吧。不然他們找不到我，多不好？」

    梁思思笑了：「別擔心，他們也都在休息呢。」她故意把「休息」兩個字加重了語氣。馮春波自然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想，如果等到張啟正出來，自己落了後就不好意思了。所以，他還是堅持要下去。梁思思幫他穿好衣服，兩個人又回到了四樓包間。張啟正和姜老闆都還沒有下來，馮春波便坐在沙發上，和梁思思說話。

    說了一會兒話，馮春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想問，可又覺得說不出口。梁思思看出了他是有話要說。便輕輕地問他：「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梁思思這一問，馮春波又誤會了，他以為梁思思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甚至是早就等着他說那句話。於是他便說道：「思思，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我是在娛樂場所第一次做這種事，是不是應該給你錢？該給多少呢？我……」

    一隻小手堵住了他的嘴，梁思思的臉紅了一下，然後低了頭說：「馮主任，不瞞你說，像我這種風塵女子，是沒有資格說『愛』這個字的。我只能說喜歡不喜歡。我說句讓你喪氣的話，你不是和我有這種關係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我可以陪客人喝酒，也可以陪客人跳舞，但是我從不陪客人睡覺。只靠陪酒、陪舞賺的錢，我就花不了。我只和我喜歡的男人做這種事，我不喜歡的男人，拿多少錢我也不和他做。我說這些，你可能不相信，但這卻都是真的。從第一次見到你，從你給我講那個『奉旨填詞』的故事開始，我就喜歡你，我總是盼着能再見到你……」

    馮春波感到很吃驚，但是他覺得梁思思沒有騙他。他說：「思思，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傷害你的。你說的我都信。說實話，自從見到你以後，我也是常常想起你。可是，你也知道，這兒的消費很高，不是我這種人能經常出入的地方。除了別人請客，我就是陪着肖書記來過幾次。可是，那幾次我都沒有機會單獨和你在一起。」

    梁思思說：「那個肖書記，總是盯着我，可我一次也沒有和他做。我不喜歡他。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可以不來這兒的。我在海都新城有自己的房子，我給你個手機號，你什麼時候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在家裏等你。」

    馮春波猶豫了一下，他的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人們在手機上傳來傳去的一個短訊，說的是四大傻：吃飯點龍蝦，逛街去燕莎,三講說實話，嫖娼留號碼。

    梁思思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當然看出了他的猶豫。她說：「我不需要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馮春波看着這個剛才還和自己顛鸞倒鳳的漂亮女子，怎麼也不忍心拒絕她，便說：「我怎麼不想要？你把號碼給我吧！」

    梁思思說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馮春波存在了手機上。存姓名的時候，他卻存了一個「梁經理」。存完了號碼，他覺得剛才被梁思思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很不好意思。便猶豫着說：「思思，要不你也存一下我的號碼吧？」

    梁思思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她說：「你在政府做事，即便是我想你，也不能給你打電話。我就先不存你的號碼了吧？」

    馮春波聽了梁思思的話，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但是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他聽出那是張啟正的聲音。他趕緊說：「就說我睡着了。」梁思思心領神會，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做到了另一張沙發上。等張啟正進來的時候，看見馮春波斜躺在沙發上睡的正香。他沒有叫醒馮春波，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來，與梁思思和另一位小姐說話。不一會兒，姜修言也和另一位小姐下來了。他看見馮春波還在那兒睡着，便說：「馮主任幹什麼累成了那樣？」

    梁思思說：「他喝醉了，你們出去了，他和我說了一會兒話，就坐在那兒睡着了。我也沒敢叫醒他。」

    張啟正和姜修言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馮春波正在為難，自己裝作醒來，怎麼說呢？就在這時候，他聽見張啟正說：「梁小姐，把馮主任叫醒吧，我們該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馮春波心想，這個張啟正真是太會把握火候了。如果他們一下來就叫醒自己，自己還得解釋一番。如果等的時間過長了，自己躺在那兒也難受。

    坐在姜修言的車上，張啟正說：「姜老闆，現在網上流傳着一個《關於外出嫖娼注意事項的緊急通知》，其中有一條說嫖娼完畢後，必須把身上的香水味徹底沖洗乾淨，注意檢查臉上、衣服上是否留有小姐唇印、頭髮等蛛絲馬跡。姜老闆，你可檢查好再回家啊，不然被嫂子抓住了把柄，你就麻煩了。」

    姜修言一邊開車一邊說：「張局長，這你就放心吧！我可是老手了，這點事還用得着吩咐嗎？你說是吧，馮主任！」

    馮春波心裏很明白張啟正那些話其實是說給他聽的，他哈哈一笑說：「你們都是老手了，倒是我要注意一下子，不然，沒撈着便宜還惹一屁股麻煩啊。」一邊說着一邊故意拍了拍身上，抹了抹臉上。逗得張啟正和姜老闆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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