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嚴嘉魚一個高抬腿，準備給他一個腦瓜崩，沒想到人卻消失了，這一腳眼看着要落到地面，但沒想到她還能收回去，硬生生橫腳踢空，發出呼嘯聲後輕輕放下，然後抬頭笑嘻嘻地道：「真險，要是把地面踢爛了不知道會不會犯罪。」

    李昆和段成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前者笑起來，「可惜人跑了，不過看這架勢，八成是不會回來了。」

    「是挺可惜。」嚴嘉魚只惋惜了一秒便道：「我跟水果店的老闆約好了晚上去她家住，先走了。」

    徐獲點點頭，等她走遠了才對李、段二人說：「你們準備在哪裏落腳？」

    兩人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當然是去擠老闆提供的大通鋪，想到這個李昆便有些羨慕嚴嘉魚，「也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快就和寶石城的人搞好關係了，好像全城沒有她不認識的人一樣。」

    「可能她年齡小吧。」徐獲打開表演場院子的大門送客，沒有邀請他們留宿一晚的意思。

    等他們走了，徐獲回到舞台後面，抬手敲了敲木板。

    下面的小木塊被拿走，那個小光頭鑽了出來，先是左右看看然後才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舉起來，「這是我爸爸媽媽的照片。」

    徐獲取出了一面工藝精美的梳妝鏡——這是從別的玩家那裏撿來的小道具，不值什麼錢，一直擱置在道具欄內。

    他將梳妝鏡放在桌上，鏡子裏面映出人臉後，鏡子外圍的燈自動亮了起來。

    小光頭雙手抓着桌子邊沿，墊着腳，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鏡子，「哇它會自己發光為什麼它沒有電也會發光？」

    徐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他父母的照片放在鏡子旁邊，又示意他先閉上眼。

    小光頭很聽話，規規矩矩地趴在桌子邊上。

    徐獲開了個小範圍的精神世界，然後提了張椅子放到桌邊，再點點小光頭的腦袋，「自己能爬上去嗎？」

    小光頭睜開眼先看了看鏡子，發現沒有任何東西後有些失望，不過看了看徐獲後還是爬到椅子上站好。

    「再看看鏡子。」徐獲提醒他。

    小光頭然後才慢慢扭過頭。

    光潔明亮的鏡面上慢慢浮現出兩個人影，他們微笑着從遠處走來，朝面前的小光頭揮着手。

    「爸爸！媽媽！」小光頭下意識伸手，但是還沒碰到鏡面又把手縮了回去，改成小臉湊過去，孩童清澈的眼睛注視着鏡子裏面帶微笑的兩人，小聲地道：「爸爸媽媽，你們在星星上能看到我嗎？」

    鏡子中的人沒有回答，小光頭也不覺得有什麼，而是繼續心滿意足地說：「我知道你們不會再回來了，你們別擔心我，我生活的很好，鄰居的叔叔阿姨很照顧我，每天都有很多小夥伴來找我玩，玩累了才回家睡覺，有時候都想不起你們」

    「不過我睡覺前都會仔細刷牙洗臉，洗乾淨了才去床上爸爸媽媽的床單太大了，我可以一半鋪在床上，一半蓋在身上，就像爸爸媽媽抱着我一樣，就是阿姨說床單髒了，要洗一洗。」

    「我不覺得髒，上面有爸爸媽媽的味道，我怕洗了就沒有了，但是媽媽說過要做一個乾淨的孩子」

    小光頭說到這裏眼睛紅了，「雖然我想當一個乾淨孩子，但更想聞到爸爸媽媽的氣味」

    鏡子裏只有兩個微笑着看着像活人的假象，不能給他人和回應。

    不過很快小光頭揉了揉眼，重新帶着笑容說：「其實我一個人也很開心，爸爸，媽媽，你們在天上也要開心」

    鏡子中的人影漸漸模糊了，小光頭珍惜留戀地注視着，然後朝他們揮揮手，「爸爸媽媽再見。」

    見人影越來越淡，小光頭終於忍不住哭起來，哽咽地問徐獲，「我可以親親他們嗎？」

    徐獲點了點頭，看着孩子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在鏡面上貼了貼。

    鏡子上的光消失了，又重新恢復到剛拿出來時的模樣。

    小光頭的哭聲沒有停止，而且逐漸變成嚎啕大哭，仿佛要將眼淚全部流盡。

    徐獲在旁邊安靜地站着，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拿出枚棒棒糖給他，「叔叔請你吃糖。」

    小光頭一邊抽噎着一邊剝了糖紙往嘴裏送，舔了兩下覺得味道不錯才漸漸止住了哭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