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諸王慌亂
測試廣告1這員校尉年歲不大,一身甲冑影子挺拔,來到長孫無忌面前立正施禮:「末將左翊衛校尉孫仁師……」
長孫無忌沒耐心聽他自報名號,不耐煩的擺擺手,不悅道:「不過一軍中校尉,在老夫面前有何資格自保名號?速速說清楚兩位郡王到底發生何事,不得隱瞞。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喏。」
孫仁師吸了口氣,壓制住心底的不滿,快速說道:「今夜丑時三刻,有人發現渤海王府、隴西王府兩處盡皆起火,駐紮在坊外的軍隊立即闖入坊中救火,其後發現渤海郡王、隴西郡王兩人皆在臥室之中遭遇刺殺,已經絕命,且屍體有不同程度之燒灼,但尚能辨認身份。現場雖然被大火焚燒,大抵仍能看得出之前曾經歷過翻找搜索……」
他口齒伶俐,將事情經過詳盡道出,皆是現場發現之狀況,並未有自己主觀推測在內。
感受到長孫無忌對自己的輕視,他自不會自取其辱……
長孫無忌蹙眉聽着,待到孫仁師說完,他抓住關鍵之初詢問:「駐紮於坊外的軍隊,受何人命令擅闖坊內救火?」
此番起兵,名義是廢黜太子、撥亂反正,幾次三番的強調只是「兵諫」,絕非謀反,所以關隴軍隊固然進入長安城內駐紮,且與東宮六率大戰連連,但長孫無忌嚴格約束軍隊擾民,未有軍令,一兵一卒不得擅闖各處里坊。
否則眼下長安內早就難民處處,百姓拖家帶口的向關外流亡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即便里坊之內起火,坊外的軍隊在未得到明確命令的情況下也不得擅自進入坊內。
孫仁師搖頭道:「末將詢問過幾位帶兵校尉,並未接到命令,只是因為見到火勢頗大,唯恐波及整個裏坊,所以才擅自進入坊中救火。」
頓了頓,又補充道:「兩處王府分據兩座里坊,兩支軍隊都駐紮在坊外,在起火之後幾乎同時進入坊內……兩位帶兵校尉已經被軍法處控制起來,其中一位是長孫家子弟,另一位是侯莫陳家子弟。」
長孫無忌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發脹。
這校尉是個伶俐的,最後一番話語乃是整件事中最為緊要之初……
他隨意擺擺手,將校尉斥退,局勢惡化使得他心情大壞,連一舉褒獎之言都懶得說。
又不是關隴子弟,有沒有能力不甚重要,在軍中廝混個十幾年,即便有功勳不在身,也頂了天是個偏見罷了……
此刻自是睡意全無,李奉慈、李博義兩人之死,很明顯是「百騎司」下得手。如此狠辣之做法不太附和太子的性格作風,但效果卻對東宮出乎預料的好——整個皇室都能感受到這份威懾力,誰再繼續與關隴眉來眼去,就不得不考慮一下東宮會否對他們下手。
老僕知他已經毫無睡意,遂沏了一壺茶,端來兩碟點心。
長孫無忌剛剛喝了一口茶水,意欲將思路捋一捋,想想以何等方式儘可能的降低兩位郡王被刺殺之影響,便見到有值夜的書吏敲門而入,恭聲道:「啟稟趙國公,郢國公與淮陽郡王聯袂而來,在外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
長孫無忌擺擺手,待到書吏退去,他又讓老僕重新沏了一壺茶,放置了兩個茶杯,宇文士及已經與李道明連袂而入。
兩人見禮,之後分別落座,宇文士及面色凝重:「想必輔機已然知曉渤海王、隴西王遇刺身亡的消息吧?」
長孫無忌點點頭:「剛剛知曉。」
宇文士及道:「可曾安排人偵查現場,追查兇手?」
未等長孫無忌說話,一旁的李道明已經急不可耐道:「哪裏還用得着查?必然是太子指使『百騎司』下此毒手!傍晚的時候韓王將吾等召集於宗正寺內,敲打警告一番,隴西王、渤海王兩兄弟神態不恭、口出不遜,結果晚上就被刺殺而死……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長孫無忌瞥了一眼這位毫無城府的郡王,慢慢呷了一口茶水。不過他也承認,此事根本不必查,必然是東宮下手無疑。且「百騎司」做下這等刺殺之事堪稱殺雞用牛刀,手尾自然乾乾淨淨,查也查不出什麼破綻線索。
宇文士及拈起茶杯,道:「郡王不必急切,若當真是『百騎司』下手,最遲明日必然有關於兩位郡王謀逆通敵、罪在不赦的消息放出,同時還會有證據流出,東宮是想以此等手段震懾諸王。不過咱們可以針鋒相對的予以駁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東宮拿出的證據未必就是真的。」
暗地裏高刺殺這種手段雖然不常見,但技術難度並不高,一眼便可看破其中之究竟。
況且傍晚時候韓王召集諸王前往宗正寺,敲打訓誡一番,半夜時分隴西王、渤海王便遇刺身亡,東宮「殺雞儆猴」的動機太過明顯,也太過直接,人家根本沒想藏着掖着,就是要震懾諸王,使其不敢肆無忌憚的投靠關隴,導致太子在名分大義上受到影響。
畢竟身為太子,若是沒有宗室之支持,實在是底氣不足,很容易落人口實。
同樣的「廢黜太子」這句話,關隴門閥喊出來是一回事,宗室諸王喊出來則又是另外一回事,意義以及影響絕不可同日而語……
李道明卻早已陷入焦躁恐懼之中,此刻也顧不得禮數,宇文士及話音一落,他便疾聲道:「重點在於證據麼?沒人在意什麼狗屁的證據!重點在於人死了啊,被『百騎』刺殺於自己府邸之內、床榻之上!城中數萬大軍,人家來無影、去無蹤,如入無人之境,刺殺之後從容而退!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明早起床,吾之項上人頭或許已經懸掛於承天門上!」
他衝着宇文士及發泄一番,又轉向長孫無忌,面色嚴峻至極:「咱們都是投靠了趙國公您,這才遭到太子忌恨,進而遭遇毒手,堂堂郡王好似豚犬一般被肆意殺戮!此事,趙國公您打算如何給吾等一個交待?」
一直以來,太子都以一種「仁厚」「懦弱」的形象示於人前,在宗室諸王以及朝堂文武嚴重,好似「小綿羊」一般可以恣意欺凌,固然做得過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