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庫亞德，你沒事吧？剛才聯繫過你……」

    站在莫比·迪克號的船頭，白鬍子扭頭瞥了斯庫亞德一眼，視線中滿是關切的問道。

    都是他心愛的兒子，白鬍子並不想厚此薄彼，每一個人出事或者受傷他都感覺不好受。

    斯庫亞德擦了把頰上的血跡，腰間繫着一把比他還高的長刀，走了過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啊，不好意思，老爹，麾下的海賊團損失慘重啊……」

    低下頭，靠近了白鬍子，他的眼神終於開始慌亂，或者說飄忽了起來，感嘆一句，有些不敢抬頭去開白鬍子的眼睛。

    白鬍子依舊緊盯着面前的戰場，現在的局勢仍是一片興興向榮之態，隊長們全員壓上，海賊們踏着海軍的屍體層層推進，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海軍高層沒有全力出手的緣故，但不管怎麼說，現在都還是一副難得的好景象。

    「所有的戰鬥力全壓上了，敵人正從後面追來，那正是求之不得，我也要出動了，必須趁勢鑿穿敵陣。」

    白鬍子自顧自的說着，也不知道是在暗示着些什麼，微微抬頭看了眼天空，他整個人有些惆悵。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出手。

    他實在是太老了，老到只能再給這群兒子找一個船長就退位的地步了，但是他對自己的人生不後悔。

    他經歷過一家獨大的洛克斯時代，經歷過百舸爭流的羅傑時代，也經歷過四皇統治，兩極對立的大航海時代，其他海賊一輩子想都沒想過的東西他通通親身經歷過。

    他身上的每一道痕，每一道疤，都是一項傳奇的見證。

    可就算是傳奇，也終有迎來謝幕的時候，羅傑將他的謝幕地點選擇在了刑場，他也將自己的謝幕地點選擇在了刑場。

    他們兩個既相同也不同。

    羅傑將自己的命壓在了未來，他也將自己的命壓在了未來，只不過一個是壓在虛無縹緲上，掀起了血雨腥風，一個是將未來壓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他相信艾斯未來會是一個好船長，也會成為海賊王，雖然他自己很不屑就是了。

    短短的一瞬之間，白鬍子想了很多很多。

    斯庫亞德站在白鬍子身前，隨手丟掉了刀鞘，他有些不敢回頭去看白鬍子的眼睛。

    長刀橫在身前，心中一橫，神色突然變得無比猙獰，然後驀地消失，重新歸為平靜。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是背叛那個照顧了他這麼多年的老爹，他也要向底下這麼多兄弟討一個公道來。

    「的確如此，我們全都對您感激不盡，為了白鬍子海賊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斯庫亞德的聲音越來越低，隱約裏面好像摻雜幾分怨氣。

    白鬍子沒有低頭，領袖這個時候是不能低頭的，儘管他也同樣心生哀戚，戰爭總是與死亡如影隨形。

    刺啦！

    偷偷嘆了口氣，突然間，他的下腹一痛，那不是常年傷病能給他帶來的感覺，那是刀刃入腹時的刺痛。

    白鬍子緩緩低頭，眼睛瞪得老大，汗珠從他爬滿皺紋的臉上緩緩而下，他有些難以置信。

    他的兒子背叛了他？怎麼會？他一定還活在夢裏，左手捏捏，他放在床邊的啤酒呢？

    戰場上，邢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瞳孔收縮，如夢似幻，就連將事情吩咐下去的佛之戰國與薩卡斯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只是想藉助斯庫亞德之手給白鬍子惹點兒小麻煩，真沒想到他能做的這麼絕。

    世界上最強的男人，他就這樣受傷了？

    這個世界果然很奇妙。

    明明他只要輕輕一側身，就可以很輕易的躲過攻擊的。

    西斯嘆了口氣，嘴裏咬起一根香煙糖，這場大戲的高潮與謝幕終於要開始了。

    他高昂起頭，臉上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舊時代的王死去，新時代的王升起，誰又將主宰這個世界的潮流？

    草帽小子？黑鬍子？

    不，這個世界的未來一定會握在他手裏。

    天龍人？海賊？革命軍？

    他們沒有一個不是敵人，要想攥住世界的韁繩，他從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