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在雲長淵身邊小小的睡了一覺之後，就又去戰場上了。

    雖然切斷了神殿殿主的靈力來源，但神殿殿主還是不容小覷，得時時盯着，時時應對，亦然要時時想計劃對策。

    慕九歌更時不時的找機會出去偷襲他，沒有牽絆神殿殿主的翼帝們，偷襲變得十分危險和困難，有好幾次，慕九歌都負傷回來的。

    郝嚴總是很心疼，「小仙女，別出去了，結界撐了四十天，已經很極限很巔峰了。」

    四十天縱然很極限，可是距離兩個月的時間，還差整整二十天。

    她檢查過雲長淵的身體，現在雖然行動自如，但是絕對不能動用靈力戰鬥，更不能和神殿殿主戰鬥。

    否則，他的命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而這次，或許師父已經沒有變小自救的機會了。

    慕九歌絕對不能讓師父涉險，還有二十天，無論如何都得撐下去。

    她滿臉決然，「能多撐一天是一天，到最後關頭，總能想到辦法的。」

    她說着永不放棄的話，也給郝嚴他們加油打氣，但是，她的腦海里，那個念頭卻越來越重。

    解開封印，使用墮神力量。

    殺了神殿殿主，一了百了。

    換得後面的永世太平。

    可是墮神或許比神殿殿主還要殘暴危險，對雲長淵的傷害還要大。

    這是一把雙刃劍，救人亦可能殺人。

    在走投無路之前，她絕對不能用這個辦法，可是如今

    看着魔氣結界上越來越大的裂縫，感受着它即將崩潰，慕九歌緊拽着拳頭，眼前一片漆黑的深茫。

    似乎，已經到了絕路了。

    她回頭看了看郝嚴等人，他們正在苦思冥想對策，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抗爭。

    這些人，都是她此生最重要的親人。

    她必須保護他們啊。

    寒風呼啦啦的吹着，慕九歌身上的衣袍被吹得獵獵作響，她身上魔氣肆意，整個人籠罩着在一層死寂的悲涼之中。

    她抬頭看着，結界上的裂縫越來越大。

    耳邊郝嚴他們擔心憂慮的聲音幾乎都聽不清楚，近在耳邊，卻猶如遠在天邊。

    郝嚴他們已經想在結界破碎之前，殺出去了。

    神殿殿主身邊還跟着十多個神殿的人，那些人各個都是修為高強，若是結界完全破碎，他們便會殺入天師門。

    到時候普通弟子會被殺戮殆盡。

    而他們，即使全部都去對抗神殿殿主，卻也杯水車薪，擋不住，也救不了師父。

    天師門將會徹底淪為地獄。

    如今趁着結界還沒有完全碎裂，殺出去，能殺一個是一個，也會減輕一些結界破碎之後的壓力。

    但是這個想法，對他們來說，就是不要自己的性命。

    其結果，大概是全部都死在外面，一個都回不來。

    僅僅拖延了一點時間而已，對整整二十天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慕九歌沉沉的說，「再等等。」

    「還等什麼？沒時間了。」封闖急躁的說，他滿目赤紅，全副武裝，已然準備大殺一場。

    慕九歌看着他，瞳孔猛縮。

    這一身裝束！

    不正是前世她遇到致命危險，封闖挺身而出，為救她死的時候穿的那一套麼？

    今生大部分的事情痕跡都已經變化，在隱秘大陸封闖也九死一生，慕九歌以為封闖死亡的結局早就更改了。

    可是如今，看着他這身裝扮，慕九歌猶如被萬箭穿心似的，整個人忍不住的顫。

    「你為什麼今日要換上這件衣服？」

    封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冷銳的眼裏，出現了一抹極其難得的柔和，「這是師父贈我的。」

    現在生死攸關，活下去的希望渺茫，在死亡之前，他便是想穿着師父贈與的衣服，與他同眠。

    慕九歌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前世今生，就像是有着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偏離軌道的事情，還是朝着原定的方向推。

    縱然許多事情都已經變了，但郝嚴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都會選擇穿上師父贈與的衣服，前世的死亡場面，就很可能再次重蹈。

    慕九歌緊拽着微微顫的手，「拼殺見血，會劃破這件衣服，或者沾上血弄髒，還是換一件吧。」

    聞言，封闖眉頭微擰。

    他只想着生死關頭穿着師父贈

    與的衣服，便能有着無限的勇氣，即使是死了也安心的。

    卻還真沒有想過，這件衣服會破，會髒。

    他不願意弄髒弄破師父贈與的衣服

    封闖擰着眉頭沉思了好半天，一字一句的說，「我會保護好這件衣服的。」

    慕九歌：「」

    「沒時間了，我殺前陣！」

    封闖當即越過慕九歌，就朝着魔氣結界外飛去。

    衣袍獵獵作響，前世他浴血奮戰的畫面，再一次在慕九歌的眼前展現。

    縱然情況不同，時間不同，但是此情此景，卻還是會有同樣的結局。

    面對神殿殿主，封闖沒有活路。

    慕九歌心臟劇烈的緊縮，不，她不能再讓封闖死去，絕對不能。

    「回來！」

    她大聲的喊。

    可是封闖的性子，哪裏肯聽她的，便是固執的往前從去，猶如一柄衝鋒的寶劍，出去不見血，就絕對不會回頭。

    慕九歌渾身發冷。

    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