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夾雜着雪花，耳邊呼呼作響。

    天地間一片銀白，水泥牆壁被腐蝕，露出了猙獰的傷疤，鐵路軌道也從中間斷開，兩道破裂的鐵塊，如同被折斷的兩根筷子。

    瑟曦在寒風中張開雙臂，盡情呼吸着新鮮的冷空氣。

    她那頭靚麗的藍色長髮，剛好披在肩膀上，在純白色雪花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湛藍，宛如白雲映照下的藍天。

    她伸了個懶腰，看向前方。前方的道路因為積雪而被阻斷，幾名護衛正拿着鐵鍬，清理着前方的路障。

    索性因為護衛們都是進化者，力量和耐力都比普通人強很多，積雪清理的速度非常快，大概半個小時內，車隊就能繼續前進。

    而她因為待久了車廂，有些憋悶，因此便下來走走。

    她那頭藍發，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但大多數人都不敢和她對視，只要她的目光移過去，那些人就如同看到了猛獸一般，紛紛轉身，或者低下頭去。

    這些人啊，瑟曦心想，真是無趣。

    她背着手，凝視着空中旋轉着飄落的雪花，一時間有些出神。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因為她已經通過氣息，判斷出了身後那人是誰。

    「你也出來了？」她問。

    「還在考慮莫雲說的事？」柳承劍反問道。

    「嗯。」她沒有回頭，但柳承劍走到了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

    他身側的劍鞘碰到了她的手臂，讓她感覺很有安全感。

    「我相信他。」柳承劍依舊是惜字如金。

    「我也相信。」瑟曦用手捋了捋額頭前的碎發，「他的來歷，背景，幾乎都是透明的，人也很不錯，值得信任。」她淡淡道，「但是，那個黃英衛呢？來自密宗？靈魂鎖鏈一旦連接，如果被心有不軌的人利用，說不定會影響到我們。」

    「我相信莫雲看人的眼光。」柳承劍又說，「不然，我們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不是嗎？」

    「誰說我和他是朋友了？」瑟曦哼了一聲，「我們不熟，只是隊友而已。」

    柳承劍看向身旁藍發女孩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些，他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嘴硬心軟的人，但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陪她站在一起。

    「總之，這件事我還要再考慮考慮。」瑟曦聳聳肩，「再說，這只是莫雲的想法而已，我們也不是一定要支持他。」

    「好。」柳承劍點點頭。

    「可以了！」

    「路障清除！」

    遠處傳來護衛的寒聲。

    緊接着，從車隊中央的位置，傳出了號召眾人返回車廂的號角聲。

    「該回去了。」

    兩人同時轉身，向着車廂返回。

    *

    車廂里非常溫暖，但又不讓人感到氣悶。

    只不過，因為莫雲和黃英衛身體四周隨時都隱隱釋放出一股淡淡的氣息波動，因此車廂里的眾人總覺得氣壓有些高。

    離莫雲和黃英衛兩人太近的話，普通人甚至會覺得呼吸不太順暢。

    「你們兩個人……」瑟曦剛坐在莫雲身邊，就立刻站起來，坐到了莫雲對面遠一些的位置，拍了拍胸脯，「你們是要突破了？能不能把氣勢收一收？」

    「抱歉。」

    莫雲帶着歉意笑道，「這段時間習慣了，不過，也確實快要突破了。」

    這十幾天裏，他每天都和黃英衛待在一起，兩人之間的氣息不自覺地牽引，碰撞，形成了一種默契。

    而這種默契，兩人已經習以為常，但中途上車的瑟曦等人，卻並沒有習慣這種方式。

    事實上，只有柳承劍稍微對這種真氣流轉導致氣息外露的情況比較熟悉，瑟曦和梅新覺兩人平時基本動用的都是自己的天賦能力。

    他們的修行體系和莫雲是不一樣的。

    「突破？」瑟曦歪了歪頭，「突破到什麼程度？二度燃血嗎？那豈不是和隊長差不多？」

    「大概吧，在第一本營世界中，這個境界叫歸一境。」莫雲解釋道。

    「歸一境？」瑟曦愣了一下，她還沒有去過第一本營世界，因此對這種修煉模式不太熟悉。

    「是的，其實和控制血脈之力的過程有點像。」莫雲解釋道，「也需要開發細胞的潛能，並且在不斷的練習中，強化這種本能。」

    「你這麼年輕，就已經要和隊長一個級別了，那我豈不是真的要打不過你了？」瑟曦擰着眉毛，愁眉苦臉道。

    「你的體內，隱藏着一股非常危險的力量。」坐在角落裏的黃英衛忽然說，「其實你很強，就算我們突破以後，也不一定能威脅到你，我的意思是，真正的你。」

    瑟曦臉色變了變，似乎想到了什麼，沒有回應黃英衛的話，而是扯開了話題，對莫雲繼續說，「如果你突破，那你就是隊長級高手，說不定會成為隊長。」

    「我成為隊長？」莫雲愣了一下，「那咱們隊長呢？」

    「我說的不是七隊，而是其他隊伍。」瑟曦說，「你想想，我們離開前，不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嗎？李教授說過，以後特別戰鬥小隊的規模可能會擴大，學院的規模可能也會向各個城市蔓延，以後，說不定你就是隊長了。」

    她暢想道，「說不定，我們以後都是隊長呢？」

    「我才不要當隊長，太麻煩了。當個隊員，混一混不好嗎？」梅新覺吐槽道。

    「那是你……」瑟曦沒好氣地看了眼這傢伙，「你就不能有點上進心嗎？」

    「人生，就是在痛苦和無聊之間的循環，我寧願選擇無聊，也不願選擇痛苦。」

    梅新覺抱着胳膊，躺在桌子旁邊，身上還蓋着一塊毯子，說話都有點迷糊，似乎剛睡醒一般。

    這傢伙，在某種程度上，比黃英衛還要懶。

    瑟曦無奈地搖搖頭，相處了這麼久，她也了解這傢伙的性格。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