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上空傳來城主的怒吼，那巨大的黑白眼珠子緊緊盯着白六。

    白六身上那連接着城主的黑色線條也已經斷裂。

    是城主主動收回的，它給予了白六特殊的能量，讓他成為一個不死的人類，作為自己的奴僕。

    但是剛剛白六的話讓它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這一切都是白六早就計算好的。

    被約束住的顧安也疑惑的看着白六，身經百戰的他自然也能察覺到這個白六和之前的白六不太一樣。

    白六好像沒有聽到城主的怒吼，腐爛的面容下，眼中種種過往一閃即逝，那些年所發生的一切，全部化成短短數息的回憶從腦海中飄過。

    ……

    白六還記得。

    那是一個秋季……

    天下玄門正宗弟子人才輩出，整個玄門最鼎盛的時候。

    總有些年少輕狂的年輕人想着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白六出自天星山，號稱天星山百年來最傑出的弟子，天賦能和當年的開山祖師爺媲美。

    四大玄門正宗，外加下面一些散門散派弟子，以白六為首，追尋詭異源頭，最終發現了神秘古城。

    白六喜歡穿着一身黑色長袍，背負劍而立，風吹過時，衣袂飄飄。

    他是一個充滿自信，又有幾分自負的年輕人。

    領着各派弟子要將古城夷為平地。

    那一刻，白六看着身後來自各派的精英，覺得此生無憾矣。

    可是，等他們進入古城，遇到城主之後，所有的自信瞬間都被擊碎！

    各門各派的絕技和引以為傲的術法，在城主面前都脆弱的和白紙一樣。

    被城主輕鬆擊破。

    這些來自各派的精英也全部被城主一個個輕鬆碾壓致死。

    那一具具屍首更是被城主當成炫耀的戰利品掛在城樓之上，和風作伴。

    後來……

    看着領頭的白六，城主並沒有直接殺死他，而是留着他，讓親眼目睹那一個個師兄弟們死在他面前。

    城主喜歡白六身上那恐懼、無奈、痛恨等一系列負面情緒，對它而言，這就是最好最美味的晚餐。

    白六看着那些死在面前的師兄弟們，漸漸地，他麻木了……

    然後，他選擇像城主妥協、投降，以此來換取自己活着的機會。

    他甚至主動請纓，說自己可以告訴城主關於人類的一切，可以幫城主儘快了解人類，了解外界的情況，幫城主引誘後面進來的人，幫城主穩住他們，然後等着城主出來，去品嘗這新來的晚餐。

    城主覺得白六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它答應了，它也知道這些來自人類的精英都是一身傲骨。

    所以，它讓白六朝自己下跪，臣服自己。

    白六直接主動敲斷了自己的膝蓋，他當時一臉獻媚的對城主說，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對着您跪着了。

    城主很滿意，它很喜歡白六這個人類。

    可它不知道，白六敲斷自己的膝蓋不是為了更好的跪着，而是在心中維護自己那一點可憐的尊嚴，他不斷告訴自己，敲斷膝蓋是被迫的下跪，而不是自己主動去跪下。

    哪怕斷了膝蓋骨，以後再也無法行走……

    再後來，日復一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城樓上那些師兄弟們的屍首已經變成了累累白骨，後面也陸陸續續進來過一些人，白六也和他們說過相同的故事……

    他的故事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一直到了今日。

    城主似乎身上的某種能量達到了巔峰臨近點，它賜予了白六以前所說過的長生。

    和城主產生羈絆的這一刻，白六也終於捕捉到城主身上的弱點。

    以前，他們無法靠近城主，無法知道城主的弱點，所以，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都死了。

    師兄弟們不惜捨生取義，也要保住白六，為的就是讓城主相信他，給白六爭取得到城主信任的契機。

    以此換來今日種種。

    這些記憶，從白六腦海里划過，就像溪水潺潺，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顫抖着身子站起，這些年，他偷偷學習茅山的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