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愁苦兄弟終於安生坐在下方，吳楚悄悄鬆了口氣，暗自在心中得意道：「師父，我剛才可是什麼都沒做！」

    結果自然是什麼回應也沒有，老祖的心神似乎早就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讓他有種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

    其實也不能怪吳楚硬要變着法子跟老祖『鬥法』，畢竟這件事情是他這些歲月以來，最想改變的事情。

    一來是因為紅雲是個至誠至善的老好人，他覺得好人不應該是那樣的下場；二是紅雲於他，亦師亦友，相交莫逆；三則是他想試試，這件事情，能否真正被改變？

    他有些擔憂，擔憂老祖師父這麼做，是不是真的想強行將洪荒神話的進程扳回原有的軌跡？

    如果真是如此，那紅雲將來隕落，是不是依然沒法阻止？

    所以，就算老祖因此生氣，他也要嘗試一下。

    「現在滿意了？」

    就在吳楚一邊得意，一邊忐忑師父是不是真生氣的時候，他的識海里，又傳來老祖的聲音。

    「……」

    吳楚不由愣了下，便在心裏回應道：「弟子不敢！不過弟子也不想瞞師父，弟子確實有些不解，若一切真的皆有天定，那弟子諸多努力又有何用？躺平聽天由命不就好了？還是師父覺得西方大地變成那般，是師父的過錯，想要補償他們？」

    一陣沉默之後，老祖才輕嘆道：「你一路順風順水，稍有不順便心生怨忿，此等心境，如何能踏入極境？」

    漫長歲月的『謀劃』，就在臨門一腳之時，卻被強行阻止，差點功虧一簣。吳楚覺得自己會生氣，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可老祖卻不知道這點，他只以為吳楚這是在為沒法幫助好友而不開心。所以他才會說吳楚『稍有不順』。

    但在吳楚自己看來，這可不僅僅是『稍有不順』那麼簡單。

    「師父教訓得是！可弟子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解鈴還須繫鈴人，弟子的這個心結是師父打的，還請師父為弟子解開。」

    老祖聞言，幽幽輕嘆，「也罷！為師便與你說說。世間一切自有天定，說對，也不對！紅雲誠善豁達的性子，決定了他在那種情況之下，會做出的這種選擇，這便是一種天定……若非其他人幫助他，他此時早已讓出他所坐的位子了。」

    頓了下，老祖又輕嘆道：「在為師的諸多推衍之中，你一直是個變數。你的出現，讓未來更加充滿了不確定性，你的努力，也奪走了一些原本應屬於他人的機緣……這便是『不確定』。但終歸，天地規則運轉，自有其規律。你努力，事情才會往你所希望的方向轉變。你想躺平，事情也會有不同的發展。」

    聽到老祖說他的出現是個變數，吳楚就有些緊張，不過想想又放下心來。他早就是老祖的弟子了，老祖真要是覺得他是個變數，想要剷除他的話，早就動手了，不必等到現在。

    他皺了皺眉頭，又在心中回道：「師父所言雖然有理，但這依然還是不足以說服弟子。弟子覺得你就是在偏幫西方那兩人。」

    這也就是吳楚是他親自搶回去的弟子，否則此時估計老祖真就給他一巴掌，讓他自己慢慢體會去了。

    你都已經幫紅雲保住位子了，還想怎的？

    而吳楚也是仗着自己早就是老祖的弟子，才敢任性一下。

    沉默了一會，老祖才道：「在為師的推衍當中，魔頭羅睺之所以會鑄造誅仙四劍，就是用來對付為師的。從這四劍的名字，誅仙、戮仙、陷仙、絕仙，也能看得出來。可以說，西方大地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都是因為為師。」

    頓了下，老祖又道：「另外，這二人所修之道，對補全天道規則，也有助益。於公於私，都不能少了他們。」

    「……」

    ……

    當……

    鐘聲響起，昊和瑤那小小的身影，推着兩扇大大的宮門，一人一邊，緩緩將其關閉。

    而後，昊和瑤飛身來到紫色雲床邊上站定，昊一甩拂塵，高聲說道：「時辰已至，眾道友肅靜，恭迎聖人……」

    話落，老祖的身影緩緩在那高高在上的紫色雲床浮現。

    一席白底紫色滾邊道袍，鬚髮皆白，仙風道骨，道韻在其周圍流轉，大道為其爭鳴，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