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依然充滿了疑惑「可是一旦可以穿越時間，那豈不是就可以改變歷史，甚至還有更多倫理上的悖論產生，整個世界豈不是要崩潰？」

    「改變歷史哪有那麼簡單，時間長河的法則是諸天萬界最神秘最無法觸碰的法則，裏面包含着很多禁忌，比如一些大眾熟知的著名歷史，你只要稍稍試圖改變，不管多麼強大都會被時間法則抹殺。」羋驪似乎很享受他此時一臉懵逼的萌新感覺，耐心地解釋起來，

    「除了那些著名歷史，你也不能改變任何與你自己有關已經發生的事，一旦造成時間紊亂，你會被時間法則抹除。」

    「連自己的事也不能改變？」祖安聞言皺眉不已。

    「不錯，你現在之所以存在，就因為過去發生的這些事，如果這些事沒了，你存在的前提就出現了問題，時間法則紊亂就會抹殺掉你這個異常，」羋驪解釋着，

    「另外時間法則還有一條鐵律，同一個時間點下，不能有兩個你相見，那樣時間法則會毀滅掉那個穿越時間的人，甚至兩個一起毀滅掉。」

    祖安點了點頭，這倒是能理解，要是同時好幾個你出現，想想都可怕。

    像初顏和雪女雖然之前同時存在於這條時間線，但她們形態不同，而且雙方並沒有碰面，這才避免了直接被時間法則抹殺。.??.

    「至於你說的世界崩潰一事也不必擔心，宇宙諸界雖然有很多難以想像的存在，但幾乎沒人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基本都是要依靠天地間一些特殊的寶物才行，而這些寶物乃是混沌初開之前就存在的，都特別稀少珍貴。」羋驪補充道。

    祖安沉聲道「可越強的存在不是越容易收集到那些寶物麼，就比如上次天地祭舞出現的那位存在，我不相信有誰能搶得過他。」

    羋驪搖了搖頭「這種級別的天地至寶並不單單靠力量能搶到的，更重要的反而是緣分，不僅是人挑至寶，至寶同樣也會挑人。你和它有緣，才有機會得到它，你和它無緣，哪怕你再強大，那至寶不會現世你也得不到它。」

    「就比如白玉京的這塊造化玉碟碎片，白玉京歷史上那麼多比初顏修為強大得多的前輩查探過它，可惜一無所獲，偏偏初顏

    和它一接觸，就觸發了它，這就證明了她與至寶有緣。」

    祖安嘆了一口氣「我倒寧願她沒這個緣分。」

    「你不能這樣想，這件事也許現在你看來對她是一件禍事，但你要是站在未來回頭看，說不定這對她是一件天大的機緣，到時候反倒會感謝有這樣的機會。」感受到他的悲傷，羋驪柔聲道。

    祖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沒想到你還這麼會安慰人。」

    對方的話確實讓他心情好轉了不少。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看到他神情轉變，羋驪唇角也微微上揚。

    這時祖安又問道「只不過經過了無數歲月，不可能那些頂尖存在一個這樣的至寶也沒找到吧，只要有任何一個找到，豈不是很容易把時間線弄得崩潰？」

    「能跨越時間的至寶本來就極少，他們找不到也很正常，而且就算找到了，他們也用不了。」羋驪答道。

    「為什麼？」祖安一怔，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因為他們太強太強了。」羋驪神色也格外凝重，「強到他們的一言一行就是歷史，他們牽扯了太多的人或者事，身上的因果太重，他們一旦穿越時間，哪怕想悄然行事也做不到，必然會導致時間線大量紊亂，到時候連他們也會被抹殺。」

    祖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他忽然開口道

    「如果歷史註定不能改變，那穿梭時間還有什麼意義？」

    羋驪隨

    手一招，手中模擬出一本書的模樣「你看看這是什麼？」

    祖安打量了一眼「這是人族前一個帝國孟朝的史籍。」

    羋驪一邊翻閱手中書，一邊答道「孟朝存在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有上百年，這期間湧現了無數的人和事，治下更是有億萬黎民百姓，可偏偏這本史書，就數十萬字，記載了幾百人的生平以及各種大事，你

    覺得上面涵蓋了整個孟朝所有發生的事情麼？」

    「當然沒有！」祖安心中一動，「你是說……」

    「不錯，」羋驪點了點頭，「所謂的歷史註定只能記載一些大事，而且哪怕這些大事，往往也只是記載了一些結果，詳細的過程也有很多不清楚之處。就如同浩瀚的宇宙一般，那些有記錄的事情，就是夜空中那些閃亮的繁星，那些沒有被記錄的事情就是剩餘的黑夜虛空。」

    「你覺得是繁星多還是黑夜虛空更多？」

    「當然是黑夜虛空更多。」祖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已經大概明白了對方是什麼意思。

    羋驪欣慰地點了頭「那些太過強大的存在之所以沒法穿越時空，就因為他們自己就是繁星，想掩藏也掩藏不了，可你這種就不同，你只要注意到不去碰觸那些繁星，黑暗虛空中有太多你可以發揮的空間。」

    「明白了，」祖安感慨地望着她，「你為什麼會這麼懂，你是不是曾經穿越過時間？」

    羋驪臉上閃過一絲緬懷之色「這些並非我自己的心得體悟，而是曾經有人告訴我的。」

    「誰告訴你的，秦始皇麼？」祖安下意識問道。

    「他？」羋驪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意。

    祖安越發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秦始皇的皇后，又或者這個皇后只是她曾經的一個身份而已？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有些緊張地問道

    「你泄露了這些秘密，不怕被某些存在發現麼？」

    之前對方一直當謎語人，好像就是忌憚虛空中某些存在，可這次為了幫他救初顏，竟然說了這麼多。

    羋驪眉宇間有了一抹笑意「算你有良心，不過這點倒不用擔心，不然你以為我剛剛要那麼多憤怒值幹嘛？當然是為了遮蔽一些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