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曾經給你透露過他對他母親給他相看的對象不滿嗎？」顧芯問道。

    「嗯。就在上個月，他說起過。他說他母親想給他相看一個京中富貴人家裏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還給他相看過京郊南邊一個村子裏的長女。他是覺得，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那都是家生子，而且賣身契是死契，不說有沒有那個心思想隨着小姐一起給未來的姑爺做妾，就說不給姑爺做妾，人家的對象也是管事，以及管事的兒子。他為什麼要娶？那個京郊的長女，他是覺得太優秀了，喪母長女，幫着打理家裏的事，不怕苦不怕累。他覺得這樣的姑娘跟着他會吃苦的。」

    「他的確是在這上面抱怨過他的母親的。但是其他時候他都是關心他母親的。他曾經想花錢找我讓我的廚子教他燉魚湯，做一些吃食。他想做給他母親吃。他母親為了存錢給他娶妻，在用錢這上面非常苛刻。他說不通，所以，就只有做魚給他母親吃。他母親不會做，他就願意自己學做。這樣不花錢的，吃了還能養身體的。」

    「母子倆相依為命，他說話聲音大也是被逼的，他得逼着自己強大，不然，孤兒寡母的，容易被人欺負。我記得他剛到店裏的時候，十三歲，又瘦又小。當時，我家中有堂弟也跟他一個年紀，我看了很是同情，所以，每天儘量讓他多吃飯。三年的時間，他長得又高又壯，說話聲音很大，不動手的話，的確是很能夠唬人的。」

    「只是」

    杜三娘說到這裏，眼睛有些濕潤了。

    顧芯知道她想說什麼，只是，這麼年紀輕輕的，就沒了。

    放在她身上，她也會難過的，畢竟算得上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出了這樣的事，誰不傷心呢？

    不過，顧芯可不會跟着別人的情緒走，她依然面色冷靜，問道：「照杜老闆這麼說，你們二人的關係還算是挺好的。那請問杜老闆，可曾聽死者說起過，他身邊是否有中意的姑娘？」

    杜三娘一愣，然後搖搖頭：「沒有。強子說話聲音大，個子又高又壯，姑娘們都怕他。他滿腦子就是想的掙錢，掙更多的錢，然後帶着他娘去京城。他曾經跟我說過，他二十歲的時候，一定要去京城安定下來。就之前還在說，顧二夫人的商業中心開業了，他打算去租個小店，帶着他娘一起去，做個小生意。」

    顧芯點點頭，又問：「那杜老闆可知道，他娘鍾氏此人如何？」

    杜三娘道：「鍾氏以前繡活很好，感激我收留強子，讓他吃飽，送了我不少繡品。鍾氏溫婉善良，為人和善，說話輕聲細語，也不與人發生矛盾，懂得感恩，是個老好人。」

    說到這裏，杜三娘嘆了口氣：「唉，也是個不容易的女人。強子的父親在他七歲就沒了，鍾氏一個女人家，的確是不容易。一開始還會被人欺負的，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強子長大了，情況就稍微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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