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舞 第一六三章 動機,時機

更新:09-10 17:38 作者:我等天黑 分類:玄幻小說

    巫勒勇士們在營帳前以人牆圍出了一個圈,吶喊助威之聲此起彼伏,躍躍欲試之人揎拳捋袖。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圈內,是兩名赤裸着大半個上身的壯漢正抱在一起角力,青筋暴露,血管突出,肌肉虬結在一起。

    「興哥……你要是撐不住了就快認輸吧!」德勒黑喘着粗氣,濃重的呼吸幾乎可以噴到對方臉上,兩條手臂正死死地勒住興哥的脊背。

    「臭小子,你還差得遠呢!」興哥突然奮起,以雙腿為基石,腰部為軸,雙臂奮力一張,扯破了德勒黑的鉗制,然後委身一擒一抱,欲將德勒黑那壯碩的身軀橫空拔起。

    德勒黑應對的方式很巧妙,他趁着自己右半身還未騰空的情況下,伸出左腳絆了興哥一下。

    這種絆法雖然並不花哨,但卻極為實用。胡部摔跤的規則是腳踝以上的部位着地便判作負,興哥為了保持自己的平衡也只能放棄將德勒黑拔起的想法,雙方又一次回到了最初那種四臂交叉、互相僵持的局面。

    德勒黑與興哥的臂力是差不多的,場面上也是旗鼓相當勢均力敵,但有擅長摔跤的勇士已經可以在心中預判出勝負了。

    興哥……會輸,因為他的體力跟不上了。

    那竭盡全身力氣的渾然一舉已經是興哥強弩之末的殺招了,正是因為他也意識到了久戰不利,才會選擇這種畢其功於一役的豪賭方式。

    只可惜歲月的流逝也會讓人的精力隨之下降,若是十年前的興哥,絕對不會使用這種策略,也絕對不會可以有充足的反應速度來避過這記絆腿。

    最終的結果也並不出乎意料,興哥還是受到了體力不支的阻礙,被德勒黑一記左手側摔掀翻在地上。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在被德勒黑攙扶起來過後,興哥突然感慨了一句。

    其實這二人的關係很不錯,德勒黑以及沓來同齡的巫勒貴族子弟的摔跤功夫,都是由興哥指導着練起來的。

    「弟弟,你要來試一試麼?」寒暄過後,也不能讓氣氛冷了場,作為勝利者站在圈中央的德勒黑朝着阿祀爾伸出了手。「讓我看看你在盛國有沒有疏於練習!」

    阿祀爾欣然點了點頭,便走近大哥的身邊,兩人先互相擁抱了一下以示友好,便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說是「激烈」可能並不是很恰當,本以為這對兄弟會有一場惡戰的眾人也沒有想到——片刻過後,阿祀爾便被德勒黑一招漂亮的背摔給砸到了地上。

    「我敗了。」阿祀爾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表情卻十分的不自然,像是想笑又不敢笑,嘴一歪便從圈中退了出去。

    「啊這……」人群中響起了稀稀拉拉的討論聲,雖然阿祀爾的敗北並不令人感到意外,畢竟德勒黑本人就是巫勒部可以排進前三的猛將,但這落敗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兒吧?


    但身為當事人的德勒黑的想法,卻和觀眾們完全不同,他沉默着目送阿祀爾擠出人群的背影,心中卻罕見地開始沉思了起來。

    他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阿祀爾的力量不可小覷,就算勝不過自己,也絕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自己碾壓式的一記背摔而打倒……

    德勒黑心中的所想的,可以用這樣一個盛國詞彙來形容——藏拙。

    事實上,阿祀爾不僅在與大哥的摔跤角斗之中藏了拙,在二哥沓來面前也是如此。

    前幾日,沓來曾邀請阿祀爾與自己一同出門狩獵,兩人兩馬,各帶一把長弓一壺箭矢便出了門。

    沓來的目的也很簡單,一方面是要拉近一下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另一方面也想見識見識阿祀爾的騎射術怎麼樣。

    但結果卻顯然出乎了沓來的意料——阿祀爾的射術可謂是神一陣鬼一陣,一箭可以命中十幾丈之外的野兔身軀,但也有連近在咫尺的牝鹿都兩擊不中的不加表現,用「瞎貓碰上死耗子」來形容也不為過;至於騎術,至少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但要是想馬背上開弓那就大失準頭,箭箭虛發。

    沓來倒也半開玩笑地過問阿祀爾是不是今天狀態不好,而阿祀爾用「擺個靶子就能練習射箭,但盛國國都之內不讓騎馬」這樣的解釋糊弄過去了。

    而這種花里胡哨、神頭鬼臉的表現,絕非阿祀爾的性格,不用說也知道是賀難教的。

    「你不是讓我謙退自保麼?怎麼又讓我表現得這麼……奇怪?」阿祀爾已經快被賀難給繞暈了。

    賀難直接回答阿祀爾,而是像變戲法兒一樣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了一根細鐵絲,手上和嘴上都不停:「就拿折鐵絲來打比方吧……你要反覆來回地去折才會讓鐵絲斷掉,只折一次是不夠的。」

    一席話說完,賀難已經用極快的手速反覆折了鐵絲十餘次,話音剛落,鐵絲應聲而斷。

    阿祀爾看到了賀難折鐵絲的動作,但卻沒聽懂賀難說的是什麼意思。「來,你給我整一根。」

    賀難以為阿祀爾已經領悟了自己的潛台詞,便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了一根。

    「只需要折一下就夠了。」這根鐵絲剛落在阿祀爾手裏便斷成了兩截,而且看樣子好像不是「折斷」的,而是從兩端硬生生地「薅」斷的。

    「你他媽故意找茬是不是?」賀難當時就忍不住說道。

    「嗯?」阿祀爾撓了撓頭,「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阿祀爾是不笨的,但他的性格屬於「比較軸」的那一類,再加上盛國語言較之胡部語更為複雜,對於賀難這種怪異的比喻自然難以領會。

    「我想說的就是……你兩位哥哥們的心緒就如這根鐵絲一般,當他們過分輕視你的時候,你就要表現出一些實力讓他們對你不敢掉以輕心;當他們過分重視你的時候,你就要收斂起來甚至故意扮蠢來讓他們麻痹大意。久而久之,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能者』還是『庸者』了,所以就會無從採取對付你的策略。」賀難兩手各捏着半條鐵絲在胸前舉着,模樣有點兒傻:「雖說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但他們本身就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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