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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柴頤鮮血淋漓的脖子,院子裏的一群世家子弟總算明白湛非魚為什麼敢打賭了,眾人偷偷看了一眼丘千戶和丘定思,父子倆面色格外難看。一窩蟻 m.yiwoyi.com
猛地抬起頭,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口,柴頤痛的面色煞白,卻固執的盯着湛非魚開口「湛姑娘,我這條命換你的青雲路,也值得了。」
敢情瘋子還不止劉百戶一個!這是寧死也不開口?眾人目光複雜的盯着柴頤,這得多大的仇恨,寧可丟了性命也要拖死湛非魚。
湛非魚摸了摸鼻子,不厚道的笑起來,「其實我不讀書科舉也還可以嫁人。」
雖說九歲的小姑娘說婚嫁不太適合,可這的確是大實話啊。
有顧學士那樣的老師,再加上湛非魚這長相,何必頭懸樑、錐刺股的苦讀,嫁到簪纓世族,或者皇親國戚,嘖嘖,立刻就能誥命加身。
考了三次都沒考上秀才的曾家二公子忍不住嘀咕「我下輩子投胎要是個姑娘家,我一準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嫁了,再考下去,我都要瘋了。」
一想到鄉試要待在號舍里待九天,吃喝拉撒就在那旮旯大的地方,曾二公子恨不能現在就變成姑娘。
站一旁的友人一言難盡的看着抱怨的曾二,這話讓人怎麼接?
曾二公子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繭子,想起這些年血淚史,瞬間悲從心中來,「我四歲啟蒙,每日卯時開始讀書,我家小妹則睡到辰時末才起,我讀書二十年,被夫子打手板心,被我父親打板子,被祖父罰跪,我抄書、背書、寫文章、作詩……我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我小妹自小不是出去踏青遊玩,就是去鋪子挑衣裳、挑珠寶首飾,琴棋書畫喜歡哪樣就學哪樣,那字也就堪堪工整,軟趴趴的沒有風骨,可從夫子到我爹娘沒一個不稱讚的。」曾二公子越說越憋屈。
「小妹做了一首詩,連押韻都不對,得,全家誇了又贊,我爹送了一匣子珍珠,我娘給了一套頭面,我祖父把我最喜歡的那塊羊脂玉給了小妹,然後還順帶把我給罵了一頓,說我讀書不用功不刻苦!」
想到家中偏心的長輩,曾二酸溜溜的道「小妹及笄後就嫁人了,妹夫現如今已經是一方縣令,我還在考秀才,等過幾年我還要鄉試,還要會試……還不知道考到哪一年,你說我們男子是不是活的特憋屈。」
友人同情的拍了拍曾二的肩膀,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曾二和曾小姐恰好是龍鳳胎,這些年這待遇可想而知……
「最關鍵的是,我爹說我還是個白身,有什麼資格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我考不上秀才都不給成親。」曾二公子說話聲越說越大,說到最後幾乎是在吶喊!二十四歲的童子雞,這簡直是身為男人的恥辱!
呃……庭院裏詭異般的安靜,看着悲憤的曾二,眾人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不是說在失蹤的齊桁,為什麼曾二反應這麼大?
湛非魚眨了眨眼,這絕對是一個快被科舉給逼瘋的讀書人。
孟知州乾咳了兩聲,看來是該提醒一下曾家老太爺,科舉讀書是重要,可也該先成家後立業。
後知後覺的曾二公子傻眼了,咻一下躲到了友人身後,回家不會又是一頓家法吧?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和鋒,你別胡鬧,把人放了!」丘千戶冷沉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看着不為所動的劉百戶,丘千戶面色更為凝重,聲音里夾雜着怒火,「眾目睽睽之下你敢殺人,你這條命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即便皇商劉家有權有勢有錢,可劉和鋒如果手刃了柴頤,不說陳家那邊會如何,孟知州也不可能放過劉百戶這個殺人兇手。
「不過是殺人償命。」劉百戶不為所動,不耐煩的看着被自己扣押住的柴頤,「你想好了,是放人還是讓我就割了你脖子。」
沒人會懷疑劉和鋒的話,他就是這般嗜血嗜殺的瘋子。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柴頤壓着心底的怒火,赤紅的目光仇恨的盯着不遠處的湛非魚,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其實柴公子你賺了。」湛非魚笑了起來,伸出三根白嫩嫩的手指頭,「你一條命斷了我的科舉路,密室里的齊桁也難逃一死,劉百戶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