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可憐的衛華啊！」

    福寶被自家老媽一嗓子給嚎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喃喃道：「天亮了嗎？」

    寧奶奶無奈：「沒呢，你繼續睡吧。」

    老媽的哭聲依舊，福寶的瞌睡完全沒了，疑惑的看了眼痛哭流涕的自家老媽，然後，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家老爸，「爸，你欺負我媽了？」

    寧衛華雙手用力地握着方向盤，差點把油門當離合器踩，現場表演一段極速飆車，繃着臉，沒好氣道：「你啥時候見我欺負過你媽了？」

    也是，一般都是她媽欺負她爸，她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自家老媽，「媽，你哭啥啊？」

    林淑蘭接過帕子擦臉，抽抽搭搭的把寧衛華那段小時候的夢想複述了一遍。

    本以為閨女會和自己一樣感同身受，從而痛哭流涕，為她親爸傷心。

    沒想到，福寶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接着，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聲，「哈哈！」

    這對娘倆不愧是親生的，嗓門大，一個哭起來嚇人，一個笑起來同樣嚇人，邊笑還邊抖，要不是正在行駛，估計車子都能震動起來。

    寧衛華黑着臉道：「有啥好笑的？」

    福寶笑的停不下來，「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好想笑，爸小時候竟然有這麼偉大的夢想，讓人佩服。」

    連環畫家，很有想法。

    寧衛華冷哼：「別笑了，當心臉又抽筋了。」

    福寶笑着笑着突然停下來，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臉真的抽筋了，她痛苦的用雙手揉自己的臉，經過一番戰鬥，終於掰正了。

    這下輪到寧衛華幸災樂禍，「閨女，沒把嘴掰歪吧，那就丑的見不得人咯。」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寧奶奶瞪了他一眼，擔心的看向小孫女，「福寶，臉沒事吧？」

    福寶搖了搖頭，鬱悶的靠在椅背上。

    這是啥毛病，不能大喜大悲，臉部表情稍微誇張一點，就會抽筋。

    她記得幾年後，有個很有名的男演員，人稱咆哮帝，那誇張的表情搭配着嘶吼的台詞，不要太帶感。

    好羨慕，可惜她有這個毛病，學不來。

    經過福寶這一打岔，林淑蘭倒是不哭了，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衛華忍無可忍道：「媳婦，你的妝花了。」

    林淑蘭迷茫了會兒，隨即反應過來，趕緊從口袋裏掏出化妝鏡，看見鏡子裏面的人，差點沒暈倒，如果晚上出門，她一定能把人嚇死。

    福寶不思考人生了。

    朝着前面伸去腦袋，看向自家老媽的臉，果然看到一張恐怖的臉。

    她媽臉上抹的粉確實有點多，被眼淚沖刷成，形成一條條溝壑，整個妝都花了，有點慘不忍睹。

    福寶趕緊後退回自己的座位，揉了揉眼睛，催促道：「太嚇人了，媽，你趕緊擦了吧。」

    林淑蘭有些捨不得，「真可惜，好不容易畫的妝，那麼漂亮。」還想頂着美美的妝去全聚德吃飯呢。

    寧衛華目光堅定的直視前方，不帶任何情緒道：「媳婦，你喜歡，下次再讓小麗給你化就是了。」

    「只能這樣了。」林淑蘭用水壺裏的水沾濕手帕，拼命地擦臉，一直擦到停車，終於好了。

    「我快餓死了。」福寶第一個跑下車。

    等他們來到全聚德門口，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一家人餓的前胸貼後背，腳步飛快地往裏走去，門口的服務員熱情道，「歡迎光景。」

    正好和準備出來的林淑英一家四口碰上了，還有個相貌熟悉的女人和林淑英手挽着手，兩人說說笑笑，「姐，這裏不錯吧。」

    林淑英笑道：「淑嫻，讓你破費了。」

    林淑嫻笑容爽朗，「我正好很久沒來了，在南都的時候，就挺懷念的，難得回京市，可不得過來吃一頓，大志和小雪喜歡就好。」

    王大志和王小雪兄妹兩都高興的沖林淑嫻表達感謝：「謝謝小姨。」

    林淑嫻看着乖巧可愛的兄妹兩，滿眼喜愛，「別跟小姨客氣，待會兒去百貨商場，你們喜歡什麼，跟小姨說，小姨都給你們買。」

    王小雪畢竟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聞言，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最喜歡小姨了。」

    林淑嫻笑道：「小姨也最喜歡小雪了。」

    說來奇怪，林淑嫻和林建業還有林淑蘭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但是她從小偏偏和沒有血緣關係的林淑英最親，就像親姐妹一樣，和林建業

    關係也還可以，就是和林淑蘭處不來。

    林淑蘭一直認為林淑嫻是嫉妒她的美貌，才不喜歡和她玩的。

    剛吃完一頓昂貴的午飯，聽到林淑嫻又要給孩子們買東西。

    林淑英嗔怪道，「淑嫻，你掙點錢不容易，他們還小呢，別太慣着他們了。」

    林淑嫻不以為然道：「姐，我剛拿到一筆豐厚的片酬，再說我難得回京市一趟，還不得好好疼一下我的兩個外甥，要不然他們該和我不親了。」

    她是南都文工團的人，不是製片廠拿工資的演員，每次都能領不少額外片酬，而且她公公和丈夫級別都高，家境比老林家都好，她手頭很寬裕。

    王明華跟在後面沉默不語。

    他一個大男人對女人家說的話題也不感興趣，要不是林淑嫻的丈夫是高級軍官，他都不稀罕過來作陪，他常和朋友過來這裏吃飯，都吃膩了。

    特意請假，哪知過來沒看見林淑嫻的丈夫，他有些失望，更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淑英，淑嫻，我單位還有點事，先回去上班了。」

    林淑英點點頭，溫柔道：「路上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