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1730 終章 九三年(廿二)_頁2
更新:01-18 15:04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類:軍事小說
暴的一個,是使使勁兒可以搓出來的。
而剩下的那些條件,則完全不是使使勁兒就能搓出來的。
這些問題,也就造成了大順現在非常難走的局面。
比如說,這種非常難走的局面下,就隨便找一個點,來說為什麼難走。
例如後世,上朔到1840年鴉片戰爭開始,百年間,多少仁人志士、多少英雄豪傑,為理想而奮鬥、犧牲,終於重現光明?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千萬人得有吧?
那從1840年開始算起,這千萬英雄里,都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去戰鬥的?
反滿、恢復漢土、滅殺閻羅妖?
這個,在大順直接拋掉,一個陝西皇帝,這個理由實在沒法用。
反洋夷侵略?
這個,在大順,要反洋夷,得跑泰晤士河口去反了。
為中華之崛起?
這個,大順現在雖然是個縫合怪,但謂之馬上到來的19世紀的壓路機、世界第一列強,這個還當得起吧?
為華人的生存空間?
這個,更沒法用了。之前就說過了,現在的問題是,就算大順現在立刻死了,天下大亂五十年,環太平洋區域,從澳洲到北美,華人已經完全佔據絕對的人口優勢了。但華人有優勢,和西南山區、西北乾旱區、普遍人地矛盾爆發區、華北生態崩潰區的那兩億多百姓,基本沒有啥關係——此時世界的五分之二的人口,如果全面工業化、全面富庶,和全世界一起富庶、全世界普遍工業化,那也沒啥區別了。
所以,其實最後也就剩下了一個選項,為全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當然,科社出現之前,會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反動社、空想社、宗教社、小資社等等。
在加上傳統因素,不免在科學的理論出現之前,在大順也就只剩下純粹的「天下大同」這個選項了。
問題在於,天下大同,怎麼走到?
之前,儒學一脈,爭的是由內而外、還是由外而內。
然而,社會意識落後於社會存在。
這套東西再怎麼爭,它產生的社會基礎,也就是小農手工業時代。
如今,時代變了,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套東西其實走不通,尤其是伴隨着考據學的發展,很多人都認為,周禮、周官之類的書,多半是一些人為鼓吹王莽改制而寫的……呃,「」設定。
和顏元、李塨等人悶在家裏,倆人憋出來的一整套「官制」、「土地法」、「學校制度」、「稅收政策」、「軍制」等,差毬不多的玩意兒。
而現在,大順這邊唯一能撐得起來這個「對未來世界的美好設想」的,其實也就剩下劉玉的那一套東西了。
然而,問題在於,新學派當年為了防止被滅殺,只教「術」而不學「道」,大部分「道」的內容,都是潛移默化和隻言片語的。
這也是社會條件所造成的某種必然。
就好比說。
法革,那是一群思想家在上、平民在下,而許多律師等中層,作為思想家和平民之間的聯繫。
所以,聖西門會說,法革那群人的口號,和他們反對的反動派的口號一樣,空洞、辭藻。
而華革,則是本土派的哲人王,在山溝溝里,面對着一群文盲和基本沒出過山的農民。
所以,風格是通俗且易懂的,是甚至能讓半文盲聽明白的。
而劉玉當初面臨的情況,就是大順允許有聖人,但一定得是死了兩千多年的聖人。
皇權強勢。
正值王朝中期,休養生息結束。
加之以史為鑑,還有「復古半聖意見領袖」安漢公、還有「一人易天下之學」王荊公之類的事。
故而,劉玉就只能以「臣子」的身份,做事。
而「臣子」這個身份,就註定了,新學一派里,很多話不能說、很多東西只能隻言片語、最多只能自然秩序,上限就定死了。
這個定死的上限,撐得起「對未來世界的美好設想」嗎?
如果劉玉沒真的見過未來的世界,這麼這個定死的上限,撐不起對未來世界的美好幻想,最多也就是個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