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順着聲音看過去，

    桌子對面站着的女孩穿着身白色絲製的長裙，看起來有些纖弱，纖細的雙手合抱着本厚厚的書，有種隨時會拿不住的感覺。

    淺淺的埋着頭，一看便知，剛才已是鼓起勇氣問的話，

    最吸引李察目光的還是對方的眼睛，

    那眼，有一絲光，從碧藍的瞳孔中泛起，連她鼻架上厚重的金邊框眼鏡也遮擋不住，借着眉梢一鈎，配合着精緻的五官，好像能將人的魂鈎出來一般。

    李察看得一時有些失神，倒是對面的女孩被盯的似乎更害羞了，有些侷促的動了動身子，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得將手中的書抱得更緊，

    「哦？」

    李察晃神後反應過來，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一位女孩看並不禮貌。

    「信也不信。」

    「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哪有這個說法。」

    「信不信自然要看如何定義神這個詞了，

    在我眼裏，神可以分為可知的神與不可知的神，不知道你所問的神是可知還是不可知的？」

    李察在這兒賣了個官子，甚至有幾分想要利用前世學識故意賣弄的嫌疑。

    「什麼是可知的神，什麼又是不可知的神？」

    在李察的引導下，對面的女孩顯然也稍微放開了一些，話匣子打開了就不會這麼拘謹。

    「所謂可知的神，當然是我們可以認識的，其偉力或許可以開山斷河，但依然有跡可循，

    可以被認知，甚至可以被研究，只是人們暫時不知原理，懾於其強大尊其為神而已，

    他們對於人的存在，就像是龍騎士對於普通人的存在一樣，強橫到極點便稱神，這類神我是相信他們存在，或者存在過的。」

    「可知？」

    對面的女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已經被這新奇的觀點吸引。

    「那不可知的神呢？」

    「不可知的神，當然是無所不能，無法揣測認知的。」

    「那你是認為不存在這樣的神嗎？」

    「當然，我覺得世間萬物皆可被認識，即便是神也一樣。」

    「那你，現在是在認識神？」

    對面的女孩翹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李察手上的書。

    「是。」

    李察毫不臉紅的應承下來，總不能說自己想看看這群玩意兒到底存不存在，自己人身安全有沒有保障吧，

    這想法一點都不夠大氣，這個逼格必須現在拿捏起來，我這會兒就是一名專業的研究者。

    對於神的研究，實際上在大部分古代社會都是很犯忌諱的事情，在某些時期被拉上火刑柱燒了的可能性也比較大，

    但李察現在所處的金龍王國卻是個無信者國度，

    信仰神靈才會犯忌，在這兒所謂的神並不存在神聖性，雖然有一定市場，但一直被官方壓制，不可能來懲戒李察這個有瀆神傾向的傢伙，

    這也是李察敢於誇誇其談的原因。

    「那您研究出結果了嗎？」

    顯然對面的女孩興趣越來越大，這樣新奇的說法她從未聽過，即便是她知識淵博的老師，也從來沒說出過個所以然來。

    面對對方的提問，李察當然知無不言，不知也瞎言不露怯。

    「我覺得在精靈帝國早期，所謂的神是存在的，他們強大的令精靈也認可他們為神…」

    二人的聊天從正午一直持續到了天色將暗的時候，等到貝羅莫提醒二人圖書館即將閉館的時候，二人的對話才勉強結束。

    一個願問願聽，一個願說會侃，

    李察什麼人，前世根紅苗正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文科學子管理碩士，b乎常駐用戶，論壇水怪，

    從神學講到辯證唯物論，唯物辯證法，世界觀認識論，再加上李察這段時間對王國的歷史文學，還有整個大陸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說故事，

    真要給夠時間讓李察吹牛，前世所帶的很多知識和理念再跟現在的實際結合一下，李察能侃個三天三夜不帶停頓的。

    「我，我要先回去了，太晚了。」

    女孩一下午的時間，自然不可能一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