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唐之長安房俊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法不責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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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們五一快樂啊】「各家田產?」馬周好整以暇:「京兆府今日的確收繳罰沒了不少田地,只不過這些田地都是從各處寺院、道觀的賬簿上剝離出來,寺院、道觀說不明白這些
田地的來歷,萬年縣的契約文書上更沒有明確證據證明這些田地歸何人所有,你這般打上京兆府衙門卻不知有何證據?」
宗室、勛貴子弟們面面相覷。證據是肯定拿不出來的,都是見不得光的田地,哪裏有什麼證據?只不過這些田地確實歸各家所有,放在平時寺院、道館也好萬年縣衙也罷,哪個敢「昧下」
他們這些人家的田地?
但若是較真兒非得讓他們拿出證據,那的確是拿不出來。能拿出來也不敢拿,否則就跟關東、山東、江南等地世家門閥兼併的那些土地一樣,要麼上繳國庫、要麼用巨額的錢帛「贖買」,可那樣一來他們今日前來鬧
事又有什麼意義?「馬府尹此言差矣,這些田地非是吾等置辦,而是各家的父祖遺留下來傳承至吾等手中,當年各家父祖隨着高祖、太宗南征北戰打天下,有些田地是賞賜而來
,有些則是繳獲而來,雖然因為戰亂年代的關係未能有詳細的契約,但若需要自然有無數人可以出面佐證,京兆府總不能連這個都不認吧?」
作為臨時領袖,李景淑自然而然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充當「主辯」,只不過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且不夠嚴謹。大唐立國不過區區三十餘年,雖然早年間動盪不休戰亂不斷,但關中各地實行「均田制」之初所授予土地的詳細明細清晰可查,只要京兆府仔細查證自然能夠
明了這些田地的授予者何人,都已經實行「均田制」了,這些田地就屬於被授予的農戶,何來「賞賜」「繳獲」之說?不過李景淑也只是尋找一個理由而已,至於這個理由是否準確、正當並不重要,重點在於「各家父祖」,現在聚集於京兆府衙門的包括數十家宗室、勛貴,一
旦引發這些人家的不滿,無異於動搖了大唐的立國根基,你馬周能否負的起這樣的責任?
「沒錯,若沒有咱們父祖兄長浴血拼殺鏖戰沙場,你馬周一介寒門有什麼資格居於廟堂之上?」
「家中長輩拿命換來的東西卻被你這賊人一句話予以褫奪,還有王法嗎?」
眾人紛紛附和,聲勢鼓譟。馬周不為所動:「田地乃國家立國之根本,絕對不容許以任何卑劣手段予以侵佔、兼併,否則富者愈富、貧者愈貧,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只要你們能說明名
下土地之來龍去脈,京兆府可以馬上給與合法合規之手續,反之若是不能,則必然要對來路不明且有侵佔、兼併之財物予以查抄罰沒,這是國法,誰敢違逆?」要說天底下最不怕「國法」的人,自然就是眼前這些宗室、勛貴,文官犯法馬上罷官、貶謫、甚至闔家發配,可宗室、勛貴犯法絕大多數時候都只不過是罰俸
、申飭,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降爵而已。
畢竟相比於文官來說,這些宗室、勛貴因為利益攸關的緣故才是最「愛國」之人。
只要不是「十惡」重罪,這些人根本不將國法當回事兒
「荒唐!沒有吾等父祖兄長浴血搏殺哪來的國?沒有國哪來的國法?現在居然用國法來盤剝、壓榨吾等功勳之家,簡直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屁的國法!老子只認聖旨,如果有聖旨勒令罰沒咱們的田產,咱們無話可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是沒有聖旨,誰也不能動老子的田地!」「諸位,多說何益?這廝根本就是個貪官酷吏,拿咱們的家產去鋪平他逢迎媚上加官進爵之路,無恥之尤!咱們這就將他拿了去承天門扣闕,讓陛下給咱們做
主!」人群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頓時將情緒鼓譟起來,大家都覺得這話實在是有道理,作為宗室、勛貴,唯有皇帝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榮辱,區區京兆府哪有這
樣的權力?
「沒錯,只有陛下能處罰咱們,京兆府算個屁、馬周算個屁?跟我上,拿下這個酷吏!」都是一群平素無法無天、打架鬥狠的年輕人,原本對於京兆府這樣的衙門還有幾分畏懼,可現在衝進京兆府的大門將京兆尹堵在大堂門口卻也沒能把他們怎
麼樣,膽氣瞬間就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