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小雅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在這個漫長的夢裏，她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經歷。

    操控水火只是諸般小術，遨遊九天罡風也是常態，哪怕是凡人聞之色變的幽幽鬼蜮對她來說也不過爾爾。

    當然，福田小雅之所以能經歷這些，並非因為自身的能力，而是因為御月之神的神輝庇佑——她為御月之神的伴駕侍女。

    皓皓天月，高懸於空。

    望舒駕車，巡遊青冥。

    神靈侍者分列左右，眾星拱月護衛車輦。

    福田小雅對夢中的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對於輦車巡遊的相關情景，她卻像是被打上了烙印一般，將其中的每個細節始終銘記在心。

    望舒，御月。

    福田小雅無意識地念叨着這兩個詞語，沉重的眼皮逐漸睜開，醫院病房的明亮乾淨的天花板頓時映入視野。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

    雖然回到了熟悉的現代環境，但她卻並沒有感覺自己回到了舒適區，反而不自覺地開始回想夢中的神話場景，回想夢中自己所擁有的那股澎湃力量。

    「你終於醒了！」

    就在福田小雅雙眼無神地直愣愣盯着頭頂天花板時，一位護士輕手輕腳地進入病房，她在看到已經清醒過來的福田小雅，立即發出一聲驚喜之聲。

    福田小雅回過神來。

    「昨天好像......紅月......還有那株樹......」她臉上的神情既古怪又複雜，似乎是想起什麼，忽然發出一聲驚叫，「對了！我哥！還有龍川哥！」

    她徹底清醒過來，大腦的記憶全部如同底下泉水般重新湧現，忙不迭費力地撐起用手肘撐起身體，想要站起身下床找人。

    「誒，你可別亂動，」那名護士見狀，連忙快步趕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將對方扶成斜躺的姿勢，「你剛剛醒過來，身體各項指標都虛着呢，必須得靜養，不要亂動。」

    福田小雅心中焦急：「不是，你別攔着我，我哥......」

    「家屬也受到了紅月的傷害？你別着急，我幫你找找。」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護士就已經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並拿出一個名冊有模有樣地翻找起來。

    福田小雅聞言一愣，但很快又變得釋然。

    紅月的出現雖然驚世駭俗，但是這樣大面積的異象，即便是郭嘉機器也無法將消息徹底掩蓋，民眾能得知這個消息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這位護士近乎習以為常的口氣，還是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啊，找到了，你是叫福田小雅是吧，福田康介是不是你的哥哥？」護士似乎對查詢家屬名字這一事情很熟練，沒過多久便找到了目標，「他就在樓下307號病房，目前還沒有甦醒，不過根據檢測的各項指標來看，他已經脫離了危險，頂多兩三天後就會醒過來。」

    「那請問有沒有一位叫橋本龍川的人？」福田小雅追問。

    「他和你哥在同一間房，情況差不多，你可以放心，我們接下來把流程走一遍吧。」護士合上名冊，轉而熟練地拿出一個記錄本。

    「流程？」福田小雅有些莫名。

    「就是將你在紅月出現那天所看到的異樣事物，沐浴紅月光輝時的感受，以及看到的所有異樣事物等情況，全部回憶一遍並告知於我，然後由我記錄下來。」護士耐心地做出解釋，「這並不是醫院的要求，而是咱們國安部隊的要求，希望你能稍微配合一下。」

    福田小雅愣愣地點點頭，稍作停頓，便將來龍去脈全部說了出來——當然，她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最終選擇性地隱瞞了部分事實，比如夢中經歷。

    「神社？宮裝仕女？唔，這倒是有點特殊，我估計後面還會有人和你談話。」護士一邊聆聽記錄，一邊有些訝異地看向福田小雅。

    福田小雅有些忍不住：「聽你的語氣，似乎和我有類似經歷的人非常多？」

    「那倒沒有，昏迷的人只有一百多人，不過收到紅月影響而出現異常情況的人倒是很多，聽說光是咱們這個醫院就已經抬進來了一千三。」護士將記錄填寫完畢，將本子小心地收入懷中，「總的來說，還是挺忙的，人手有些不夠，要知道幾天前可還輪不到咱們這些普通人給你們做記錄。」

    「幾天前？」福田小雅心中浮現起一股不好的猜想。

    「是的，你是第一批病人，距離紅月第一次現身已經過去了四天，期間發生了不少事，你可以看看新聞，我還得去其他的病房看看，

    就先走了。」護士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也不是很耐煩一一講解，隨手將牆角那個放置有福田小雅的物品的收納盒拎過來，便走出門外。

    臨走前，她又忽地轉身：「對了，關於紅月當天的經歷記錄，我簽了保密協議所以不會亂說，至於你本人的話，我建議同樣不要隨意發言。」

    「我知道。」福田小雅點頭，看着護士離去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拿出來，打開相關app查看起消息，看這四天裏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信息很駁雜。

    她翻找良久，最終找到了一篇點擊率非常高的文章。

    福田小雅越看心中的驚詫就越是濃郁。

    第一天夜晚，松戶市區域的月亮毫無徵兆地首度變紅，而霓虹境內的其餘城市以及除了霓虹以外的國家均沒有發生類似的變化。

    根據相關的公開資料顯示，紅月的光芒照射會對生物產生副作用，明顯的人體病症有噁心感、眩暈感和嘔吐感，而非人體的則是草木活化。

    第二天白天，松戶市範圍內一切恢復正常。

    霓虹國開始調度全國醫療力量，對松戶市的相關受災人群進行醫療援助，同時派遣人員收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