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凜一言不發，率先踏入樹洞，甲沒有猶豫多久，快步跟上。

    造型上她確實與自己所認識的凜有一定區別，可他能夠肯定，這絕對是自己的那位隊友。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看起來冷淡了許多。

    「凜好像是追着大蛇丸大人來到這裏，她如果跟卡卡西一樣，也是為抓捕大蛇丸大人而來，那我……」

    悶頭走路的甲心中越想越亂，理智告訴他，應該按照團藏大人的要求，解決一切阻止大蛇丸大人叛逃的忍者。

    可不知為何，此時他的內心很是抗拒這個任務。

    「前面，有血腥味。」

    清冷、空靈的嗓音如百靈鳥婉轉啼鳴，清脆悅耳。

    宇智波臨的話語讓甲從內心的天人鬥爭中恢復過來，他輕嗅了一下，默默點頭。

    血腥味很淡，可對他來說，辨別出來並不算難，短時間內對氣味進行分辨和劃分，對根部忍者來說，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

    沿着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兩人步伐略略加快。

    穿過數十米長的甬道，灰色的煙氣瀰漫開來，熏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一片灰濛濛中，宇智波臨目光落在中心區域癱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以及身旁似是在用針管抽取着什麼的大蛇丸。

    「果然還是只有伊布里一族小孩子的血液，才具備讓人服用後，能維持短暫煙化的效果。」

    大蛇丸冰冷殘酷，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迴蕩在中空的樹穴內。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把所謂的伊布里一族看做自己的部下，這群人在他眼裏，和其餘實驗體，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都只是研究道路上，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

    「弟……弟弟天……天藏……是你嗎？」

    很是虛弱的聲音從癱倒在地的女孩口中傳出，她四肢並用，努力的向甲方向爬去，眼中浮現晶瑩的淚花。

    生性善良的甲注意到女孩看向自己的目光，猶豫片刻後，伸出木枝托在女孩身下，將她緩緩帶回來。

    大蛇丸只是站在原地，掌中把玩着早已抽取完畢的針管，並未阻止。

    他來此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個小孩，是死是活，不是多麼重要。

    充滿貪慾、侵略性的視線遊走在宇智波臨的身軀之上。

    「凜，每一次交手，我都能發現你在以飛快的速度成長，真是令人驚嘆的天賦。」

    舔了舔下唇，他向前伸出蒼白的手掌：「跟我來吧，你難道不覺得，和一堆庸才呆在一起，感到分外孤獨麼。

    囿於眼界，沒有人能理解你，只能看得到眼前的危險與犧牲，而看不見未來的光明大道，這種感覺糟糕至極，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表情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宇智波臨驀然抬手，一道風刃斬去從甲後方地底冒出，意圖纏住他腳腕拖回地下的蛇頭。

    「大蛇丸老師，如果你在說話的時候，不要悄悄發動忍術的話，我沒準就真的跟你走了。」

    「反應很快嘛。」

    狹長的蛇瞳眸光深邃，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沙啞的嗓音發出『呵呵』笑聲。

    「那麼，下次再見了，凜。」

    他雙掌猛得一拍地面，爆出一團白霧。

    「逆通靈之術！」

    朝甲露出一個很是狂熱的笑容，最後的聲音迴蕩在樹洞內。

    「還有你，木遁的小子。」

    「大蛇丸大人……」

    甲愣愣得看向大蛇丸消失的地方，記憶仿佛又回到那個容納幾十個實驗體的實驗室內。

    「天藏……天藏。」少女虛弱的呼喚響起，她竭盡全力伸手，想要摸向甲的臉龐。

    眼眸波動了一下，甲扶住女孩的同時，不動聲色得躲開，溫聲道：「抱歉，我不是天藏，我的名字是甲。」

    即使如此，少女還是輕輕的呼喚着。

    瞧見這一幕，宇智波臨，似是想到了什麼，俯下身，掌中浮現湛藍色法陣，覆蓋女孩身軀。

    由於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身上的傷勢也一一恢復。

    「治療忍術？」甲有些吃驚的望向身旁女孩，他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同隊的隊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伊布里一族僅存的少女氣息漸漸恢復沉穩，不再是之前那風雨飄搖，隨時可能去世的微弱氣息。

    「她，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冷淡，但內心，自始至終，果然還是那個善良的女孩。」

    注意到女孩被汗水浸濕的兩鬢，甲的某一根心弦，仿佛被觸動了一下。

    「既然任務更改為協助大蛇丸逃跑，那就不需要抓捕她了吧。」

    念及此處，他不由得生出幾分慶幸的情緒。

    「這一族，始終相信着大蛇丸老師，願意作為他的部下，為他付出一切，恐怕再也沒有人會想到，最崇拜的人，也會朝他們舉起屠刀。」

    輕柔的女聲從一旁傳來，甲回想起此前大蛇丸的話語，默默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團藏大人說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可是，放出一個利用大量無辜平民、忍者做實驗，甚至將忠心耿耿一族屠殺得只剩下一名少女的科研瘋子，真的是一項對木葉有利的行為麼？」

    他的內心又一次動搖起來，以往完成各種任務的記憶，也紛紛爬上心頭。

    點到為止，宇智波臨並沒有過多言語，如果這次能多發展出一隻羊當然是好事，但要是還欠缺了點的話，那以後慢慢引導也行。

    擁有這種親密值系統的他，自然是敵人越來越少，朋友越來越多最好。

    到時候，五湖四海皆兄弟，他宇智波臨，也將從牧羊人進化成牧場主。

    治療完伊布里一族的女孩，看着她沉沉睡去，長出了一口氣。

    拭去額頭滲出的汗滴，身上魔力交織而成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