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姐，宋會長的事，你知道嗎？」宋堃問道。

    范氏秋芳嫣然看了蕭翎一眼：「蕭先生上次跟阮先生一起來的，你不在，當時我就跟他們說了，宋明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今天我剛得到消息，兇手已經抓到了，而且還是無名之輩。宋會長一代人傑，執掌南都武協，死在他們手裏，倒也是可惜了。」

    「這些兇手跟你母親白飛飛，還有一些過往，這些你又知道嗎？」

    范氏秋芳笑容微微收斂，說道：「宋前輩，你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媽沒跟你說，你的親生父親他是宋明。」

    范氏秋芳神色絲毫不感到吃驚，淡淡的道：「那又如何？」

    「我們這次來，就想要你幾個毛囊，拿回去跟宋明比對一下，確定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如果我是他的女兒，你們會怎麼做？」

    宋堃想了一下，說道：「我是南都宋氏一族的族長，宋明也得叫我一聲叔，如果你真是他的女兒，你得叫我一聲叔公。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認祖歸宗，宋明膝下沒有一兒半女，他葬禮上總得有人給他披麻戴孝。」

    「他沒養過我一天，我為什麼給他披麻戴孝？」

    「他不是不養你，而是當時沒有辦法，你把挺着大肚子來到了安南，他也找不到她。不久前，他才知道這個消息，結果就死在了柳二他們的暗算中。孩子，這件事不能怪你爸啊！」

    范氏秋芳低頭一笑：「我沒怪他，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現在的生活很好，范家的大小姐，要什麼有什麼，我只有一個爸爸，他叫范振業。血緣對我沒有意義，生我始終不如養我的恩大，宋明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宋堃不由急了，他發現范氏秋芳根本聽不見去他說什麼。

    「蕭先生，你也希望我去做這個鑑定嗎？得到的結果，我是不是宋明的女兒，很重要嗎？我不會跟他產生任何關聯，你們夏國人這麼喜歡道德綁架嗎？」范氏秋芳扭過頭來看着蕭翎。

    蕭翎知道這確實強人所難了，在舊道德里，范氏秋芳這種行為會被罵大不孝，比如《射鵰英雄傳》的楊康，他明明在金國長大，貪戀王府的富貴，又有什麼不對？

    但在小說里，他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大家都覺得他誤入歧途。

    可在楊康的心中，金國才是他的家。

    這樣的道德，大抵已經不適合現在這個社會了，范氏秋芳沒出生就跟白飛飛來到安南了，宋明沒有盡到任何一點作為父親的責任，即便這不是宋明自己想的，但客觀上他確實沒有跟范氏秋芳相處過，所以也就不存在父女情。

    蕭翎看了宋堃一眼，說道：「宋老，既然范小姐不願意，咱們就不要強人所難了吧？」

    「可是」宋堃比蕭翎年長了兩輩，他的道德觀跟蕭翎明顯是不一樣的，總覺得范氏秋芳不近人情，就算宋明對她沒有養育之恩，但總算是她親生父親，她身上一半的血是宋明的。

    父母賜予你生命，你送他最後一程，難道不應該嗎？

    范氏秋芳拿起酒杯，舉了舉，說道：「就到這裏吧，我還有事，告辭。」杯中的酒被她一口飲盡，轉身招呼隨從，踩着高跟鞋高傲的離去。

    宋堃嘆了口氣，默不作聲。

    黎天明看了蕭翎一眼，英語問道：「剛才你們談什麼了？范小姐為什麼突然離開？」

    蕭翎微微一笑：「聊點私事，可能惹的她不開心了吧。」

    「她就是這樣，你別介意，范家是老牌的世家了，在西方就是貴族小姐，從小就是這種脾氣。」黎天明微笑着說。

    「黎少對范小姐似乎很了解？」

    「當然，她是我第一個女朋友。」

    「我這人比較八卦，方便了解一下，你們為什麼分開嗎？」

    黎天明依舊微笑：「性格不合吧，你也看到了，她的性格很強勢，而我呢，也是世家少爺，還是有自己的一些驕傲，不可能像個僕人一樣那麼卑微吧？」

    性格不合？

    這是80%的人分手都會用的理由，所以蕭翎不太相信黎天明的話，畢竟豪門之間，只有利益不合，沒有性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