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一劍刺入老佛爺的後心，所有人都驚住了，崔欲城怔怔的道：「六叔，你」

    老佛爺笑聲戛然而止，面露不可思議之色，繼而反手一劍，崔應元身形躍起，並且從後急縱出去。

    穩穩落地。

    只是他的輪椅被劍氣炸成了齏粉。

    老佛爺踉蹌了一下，回頭，看着崔應元：「你的腿沒事？」

    「我一直都沒事。」

    「你」老佛爺悲愴的道，「你隱藏的好深啊！」

    「不隱藏，怎麼能瞞得過你這隻老狐狸？」

    「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老佛爺嘶聲質問，情緒激動，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我把你們當成了親生兒子，你們就這麼對我？」

    「有哪個當爹的，會閹了自己的兒子？」

    老佛爺因為自己是閹人，所以他收的十個義子也都是必須是閹人，除了長子崔呈秀，因為被他收為義子的時候，已經娶妻生子，所以真正的血緣留下。

    其他九個義子，都沒有親骨肉，基本都是靠收養，而崔應元連收養都沒收養，因為他親哥崔呈秀有親兒子，也就是崔欲城，崔應元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崔欲城身上。

    至少崔欲城是真正的崔家骨肉，相比收養的義子，崔欲城更忠誠。

    崔應元身為老佛爺的義子，卻從第一天叫老佛爺義父開始，就想着要報仇，所以他也不敢收義子，怕他收的義子跟自己一樣，有朝一日也會背叛自己。

    「當年，是你自己你自宮，誰也沒有逼你。」

    「呵呵。」崔應元悽慘的笑了笑，笑出了眼淚，「哈哈，好一個你沒有逼我，當時若非我自宮，我能活到至今嗎？」

    「你就是一個變態，你自己遭受了不幸，還要你的十個義子再受一遍。我哥是怎麼死的，你以為我不清楚嗎？你雖然被你閹割了，當他閹割之前，他享受過女人，娶妻生子，做過真正的男人。而你沒有做過，你就嫉妒他，你看他不順眼，他怕你殺他，一直苟且，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中，他活活被你嚇死了！」

    「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老佛爺怒道，「這世上的不孝子太多了，從來不會體會父輩的艱辛。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所以我要讓你們也嘗一遍我的痛苦，為的就是鍛煉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明白我的苦心，明白為父有多不容易。你們只有真正了解我的痛苦，你們才能理解我這個人！」

    蕭翎咋舌不語，這老頭的思維看來確實是個變態，這種歪理邪說，他竟然能夠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可見他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

    生理上的缺陷，帶來心理上的變態，這種事倒也不少見，但一般人活不到老佛爺這個年紀，心理扭曲的過程，也是一日一日形成的，所以他遠比一般人更變態。

    一般人沒有這麼長的時間發展變態。

    「你以為你以為我願意做個閹人？」老佛爺歇斯底里的吼着，枯槁的雙目泛着血紅，「我當年是生活所迫，你見過人跟狗搶飯吃嗎？我就做過這樣的事。我實在活不下去了，就進宮當太監。但是他們他們嫌棄我年紀大，他們不要我，我拜了一個老太監為義父，承諾以後會給他養老送終，他才托關係，把我送進去。」

    「我永遠忘不了當時的情景，我綁在一張木板床上，他們不停的餵我吃雞蛋，吃到我都想吐了。然後，他們給我手術，你知道當時的麻醉藥，根本就不頂事，我不是被麻醉過去的，我是被疼暈過去的。」

    「我昏睡了很久，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們猜怎麼着？大清亡了！擦特喵的，大清亡了！我被剪掉了辮子，趕出了紫禁城！」

    「噗！」蕭翎突然笑出聲來。

    老佛爺驟然回頭，雙目兇惡，蕭翎忙道：「對不起，我沒忍住！」

    雖然這段經歷很悲慘，但確實也很好笑，不僅蕭翎，王休蓬他們幾個也都捂嘴偷笑，只有窮開心，肆無忌憚的笑。

    剛把自己閹了，結果大清亡了。

    「你不幸，是你的不幸，為什麼要強加給我們？」崔應元聲嘶力竭的道。

    老佛爺理直氣壯的說：「因為你們都是我兒子！」

    「這就是理由？」

    「這難道不能成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