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戴文瓘夫婦再次進入室內，主治醫生站起來迎接他們二人，並用非常嚴肅的話語說道：

    「戴先生和蕭女生決定了嗎？你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因為胎兒情況可以說是，每一分鐘都可能發生變化。」

    蕭清裕撫摸自己還未隆起的肚子，臉上滿是掙扎和悲傷的表情：「醫生，除了那種方法以外，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醫院這一條行規的準則，就是絕對不能把話說死，否則指不定哪天就會出問題，到時候就變得很麻煩。

    主治醫生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因此用模稜兩可的話回答道：「我們現有的醫療技術，還沒法做出完全準確的回應。」

    「只能說我們判斷有極高的概率會發生這種可能，但不排除有微乎其微的希望，會自然解除兩個胎兒的連體。」

    「但是蕭女生你要明白，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當然我作為醫生，只是把可能性告訴你們，至於最後做出什麼選擇，那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

    既然都已經再次來到醫院，戴文瓘和蕭清裕自然是已經早就做出決定，之所以還有上面那番對話，無非是溺水者最後絕望的掙扎而已。

    雖然早就做出了決定，但真的要將決定說出口時，蕭清裕仍然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以至於指甲刺破皮膚都沒意識到。

    「做吧，」說出這句話的蕭清裕，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整個人的靈魂都隨着那句話被掏空一樣。

    「起碼要活一個，」這句話徹底衝垮了蕭清裕的堅毅，她伏在戴文瓘的懷中嗷嗷大哭起來。

    一位母親多愁善感的哭泣，絲毫沒有對鍾善澤造成任何影響，此時他的目光全在胎檢報告上面。

    雖然他當了二十多年的人，也當過一陣子的輪迴者，但活了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這種連體胎兒的情況。

    對着胎檢報告中胎兒影像，以及聽到醫院的治療方案後，鍾善澤心中頓時之間，就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計劃在腦中逐漸成型，只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計劃是否會有傷天和，給自己帶來不好的惡果呢？

    一直以來束縛在鍾善澤道德底線的存在，從來都不是他個人品德，而是為了保持人形不敢觸碰的惡因。

    而新想到的計劃中，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例子，所以他得進行一下卜卦，來確認是否會對因果造成衝擊。

    卜卦很快便結束了，而鍾善澤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自己沒有得到危險的預兆，這個計劃看起來是可行的。

    現實之中在戴文瓘夫婦同意後，醫院便開始準備相關手術，在此期間他們通知了一些親戚朋友。

    22世紀的速度那是相當之快，兩天以後便一切準備妥當，於是蕭清裕便住進醫院開始進行手術。

    這場手術的方略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即通過現代先進的醫療技術，強行將兩個發生連體傾向的胎兒給分開。

    然後弱的個體大多會被強壯個體吸收，剩餘殘渣則以廢棄物的方式，被母體給排泄出體外。

    這就是一開始蕭清裕不願接受手術的原因，雖然過程聽起來好像是很簡單，但背後折射出來的描述，實在是有些讓人感到驚悚。

    手術很快便結束了，過程與結果可以說都是一切順利，蕭清裕能有一個胎兒正常出生，可夫婦二人卻沒有多少高興的神情。

    畢竟雖然還沒有出生，但卻也算是自己的孩子，然而在還沒能見到陽光之前，卻被冰冷的機器給剝奪了生命。

    因此蕭清裕的心中可以說是充滿了愧疚，在她提前要求下，醫院收集了殘渣並交給蕭清裕本人。

    殘渣被蕭清裕鑽進專門定製的盒子中，那裏面裝載着未出生的孩子，同時也轉載着他的愧疚。

    戴文瓘夫婦二人很快就回到家中，還帶着那個特殊的小盒子，家裏母親正在帶着女兒戴方青。

    戴方青今年已經3歲多了，生的粉嫩而又可愛，只是還不太理解父母這種超越孩童的悲傷。

    見到蕭清裕手中鄭重其事的捧着一個盒子，戴方青臉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媽媽？這是什麼？」

    聽到童言無忌的問話，蕭清裕的心中變得更加沉重，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蹲下來撫摸着戴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