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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被霍驚鴻上完藥後，莫雪才回過神來，歡喜得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樣道：「哪有，小姐才受苦了。筆硯閣  m.biyange.com小姐，明明是您先認識皇上的。那個霍阿嬌，簡直和她母親是一個德行，都喜歡搶別人的丈夫。小姐，你本來可以做皇后，再不濟也能當個貴妃。現在卻，唉。」

    莫雪心裏很不喜歡皇上宇文永安。但想想看，宇文永安再不好，也能讓小姐當個衣食無憂，高高在上的貴妃。

    可那個代王，那可是出了名的紈絝敗家子。除了一副好皮囊，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他的封地又遠又偏，母妃是個再嫁的罪臣之婦，真是哪裏哪裏都不順心的夫君。

    小姐綺年玉貌，卻只能遠嫁代地，當那個又窮又不受寵，母族還沒有半點勢力的代王妃。小姐真可憐。

    而且這還不是完全的短處。

    若是小姐嫁給代王宇文永治，那就是斷送幸福。

    誰都知道，代王宇文永治除了是個紈絝放蕩子，還是個命不久矣的。

    這天下是郭太后的。郭太后厭惡誰，誰就沒辦法長長久久地活着。

    莫雪這麼想着，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不是為了自己這些日子乾的苦力活，而是心疼小姐。小姐從小就沒了娘，大人為了攀附呂家，一直把小姐丟在鄉下。要不是看在小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必定能為竇家結一門上好的婚事，他才不會把小姐接回來。

    誰能想到，小姐婚事居然如此坎坷。明明是小姐先認識陛下，可那個霍阿嬌居然就因為她是太后外甥女的事，一下子就搶走了小姐的婚事。

    她最清楚小姐有多喜歡陛下，也知道小姐充滿了驕傲。若是讓她當了妾室，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她必定會死的。就像當年的夫人。

    如果不是老爺來了那封信，求夫人讓出正室之位，性格剛烈的夫人又怎麼會投水而死。

    夫人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來逼得老爺看她最後一眼。可老爺，卻害怕京城裏的達官貴人知道他在鄉下還娶過一房原配妻子，乾脆就連棺材都沒替夫人準備。

    草蓆一卷，不起墓碑，甚至沒有請人吹吹打打，趁着夜裏，偷着就把夫人丟進了亂葬崗。

    「小姐，小姐，你好可憐呀。夫人在天有靈要是知道，她得多心疼呀。」莫雪也不知道在哭霍驚鴻，還是在哭霍驚鴻的娘親。

    想起了夫人臨終前的託付，莫雪忍不住哭得肝腸寸斷。從小，夫人就告訴她。從宮廷里飄出來的孩子，大多是宮女的私生子。而宮女，一旦入宮就是皇帝的女人。就算只能成為白髮宮女，一生沒有機會見到皇帝一面，也必須是完璧之身。否則沒有人查探也就算了，一旦被人察知，母親和私生孩子就都是死罪。

    所以，莫雪一直都堅信，自己母親愛自己是和夫人愛小姐一樣的。拋棄自己，只不過是為了自己能活着。

    從小就是夫人收留，她才能有口飯吃。夫人又告訴她這些，讓她沒有被拋棄感，心裏充滿陽光地長大。這輩子，她生死都要為了小姐考慮。

    霍驚鴻聽着這字字句句都在為自己考慮的話，再看到莫雪面黃肌瘦的模樣，她忍不住心裏把原主罵了個千遍萬遍。

    她怎麼就能把這個從小陪伴在自己身邊，情同姐妹的丫鬟趕出去，把只對她說了兩句好話的霍阿嬌當成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呢？難怪原主最後成了別人手裏面的槍，真是死了也活該。

    把莫雪抱在懷裏像是安慰一隻貓咪一樣，霍驚鴻道：「沒事。也許這反而是好事。」

    莫雪想起代王宇文永治的傳聞，她就忍不住抽泣道：「這哪裏是好事了。小姐，您那好得像是天上月亮一樣的心上人可是被搶走了。而您馬上要嫁的，是一個，一個。」

    莫雪似乎是怕霍驚鴻傷心。她說不下去了，可她自己卻比霍驚鴻還更傷心：「小姐，您忘記了，當初你們可是海誓山盟過。小姐你是那麼愛皇上，愛到要是失去了皇上，就要去死的呀。」

    霍驚鴻聽完了後，卻是微微一笑，容色傾城。她心裏暗暗諷刺道：「這次你可沒說錯。原主的確是一個戀愛腦，為了心上人可以付出一切。可惜我不是原主，不會傻乎乎地聽了宇文永安三言兩句好話，就把自己的心都扒給他。像這種見異思遷的段正淳轉世渣男，我才不稀罕。」

    看着傷痕累累，還在為自己考慮的莫雪。她知道，這樣的莫雪，她值得霍驚鴻告訴她許多秘密。

    雖然有些東西還只是推測，卻一定比原主盲目地去相信宇文永安來得可信。

    比如說，宇文永治那無能好色的外表下，可能有的聰慧機敏。

    比起總是看問題表面就下定論的原主。霍驚鴻只會相信自己

    她更想去問問原主。為什麼不相信自己，一定要去相信別人呢？

    這世上許多時候，實話長着東施的臉，父母的心。而假話卻有着西施的面龐，蛇蠍的心。

    原主總會把東施當做西施，可霍驚鴻不會。

    她可不是那個對男主宇文永安的話深信不疑，把宇文永安說的話都奉為教條的原主。

    比起相信別人，她更願意相信自己。

    她只會根據所得到的痕跡進行大膽假設，而後小心求證後得來的真相。

    「當今皇上懦弱無能，大事小事都取決於太后。我便是嫁給了皇上，也未必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來，太后是不會允許我這個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女子，奪走她親外甥女的皇后之位。

    二來，恐怕太后娘娘心裏，天下萬事萬物都是她手中的棋子。不光我是，恐怕她的親生兒子宇文永安和親外甥女霍阿嬌都是。

    三來，根據我的分析，代王宇文永治應該不是個廢物膿包。嫁給他，可能比嫁給皇帝還要好一些。」

    莫雪聽着這無比冷靜且帶着能鎮定人心神的話，眼淚不知不覺間就收了起來。

    霍驚鴻看她不哭了，心裏由衷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