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心也長出了惡魔，比什麼時候都長得快，爸爸媽媽不在面前，沒有人能控制住它們生長。」

    「我找機會將他們解決了。」

    「我又想起了陷害爸爸的人，」年輕女人笑容逐漸陰森，「爸爸說的對，惡魔一旦滋生那將很難再壓制下去，那時候的我已經被惡魔控制。」

    「一個都沒有放過，他們怎麼對的爸爸，我就怎麼對他們，一報還一報都還了回去。」

    「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惡魔，再也無法生存在有陽光的地方了，整個世界對我來說都是冰冷，荒涼，黑暗。」

    「失去目標後，我去到爸爸媽媽的墓前反省了很久，想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爸爸說，犯了錯誤就要承擔後果，在懺悔後我選擇自首。」

    「這就是我的一生，前二十年的幸福，中間十年的茫然無措，最後幾年在黑暗中瘋狂。」

    「哪怕是這樣，我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我不是個好人，但我敢保證沒有害過無辜的人。」

    「當被人問如果能重來，我會怎麼選擇時，我想了一會兒，問那個無聊的人，『從什麼時候重新來？從爸爸被污衊之前，還是從他們都不在了的時候呢？』」

    年輕女人笑了下：「那個無聊的人讓我都做一個假設。」

    「反正都要死了，我告訴了對方答案，如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時，我會杜絕一切發生，和爸媽平平淡淡一生，依舊堅持着自己底線的公正。」

    「如果是一切都發生了，失去爸媽的重新來過，算什麼重新來過，」年輕女人笑容收起，「那我心中的惡魔只能再出現一次了。」

    「如果是後者，為什麼還要重來呢？」年輕女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嘲笑，「那些人真無聊。」

    「你替我回去，能回到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時候嗎？」年輕女人沒有等千雁說話，又問了，「如果不能回到一開始，還要再讓我看着失去他們一次，即便你回去幫我做點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該做的我都做過了，重複沒有意義。」

    「我最大的願望當然是希望他們好好活着，一家人平安喜樂一輩子。」

    「那麼，你要許願嗎？」千雁問。

    年輕女人的故事很悲慘，許願不許願在對方，她是不會勸說的。

    「要的。」年輕女人怔了下，很快給出了一個意外又在預料中的答案，她眼眶中含着眼淚，聲音哽咽起來，「萬一真的能回到最開始呢？大不了就是再痛苦一次。可是萬一成功了，回到了什麼都沒有發生時，我就可以看着他們幸福平安一輩子了。不過是賭一把，這一把我願意賭。」

    「如果真的回到了一開始，麻煩你好好照顧他們，保護他們。仇我上輩子已經報了，不需要你報，適當反擊就可以。乾乾淨淨陪伴在他們的身邊，堅持着內心僅有的公正，做一個簡單的人，過着平淡溫馨的小日子。」

    「足夠了。」

    「別說一半的靈魂，就算你要整個靈魂都是可以。」年輕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