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召集各位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應該就不用我再贅述一遍了吧？」

    就在威廉為了解決死國之門的問題，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夜襲王后的計劃，轉而連夜對剩下四位大公展開親切的訪問時，死國之門另一側的冥土亡靈們，也同樣正為了死國之門的事情煩心着。

    環顧了一下依舊有些空曠的大廳後，看着大小各異的椅子上形形色色的虛影，坐在主位上的老婦重重地頓了下手中的拐杖，隨即喉頭鼓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半透明腫泡，痰音極重地猛咳了一聲。

    伴隨着連續兩道令人不適的重音，原本還有些喧囂旳大廳頓時靜了不少，差不多三十餘道目光轉換目標，齊齊朝着主位投了過去。

    見到大廳內的眾「人」安靜了下來，身形佝僂的老婦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手將臉頰上正在鼓起的濃皰壓了下去後，聲線平穩地高聲道。

    「在座的各位能夠聚集於此，想必都是對生者之土還心懷眷戀的人，那老身也就不再廢話了，今次該如何才能突破人類把守的死國之門，還請大家儘快討論個章程出來。」

    聽到灰袍老婦的話後，大廳內的一眾虛影們先是面面相覷了一陣，隨即便陷入了一場令人沉默的尷尬當中。

    生者之土固然令人懷念，但想要突破有愛神神力封堵的死國之門，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絕對是要用人命……或者說亡靈的命去堆的。

    而到底由誰去上……這裏面的說法就很多了。

    在突入死國之門這種必然烈度極高的戰爭中，後上的人能不能成功突入先不談，但先上的人肯定是徹頭徹尾的炮灰，非要說十死無生的話稍微有點誇張，但改成九死一生可半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情況就已經很明顯了，在這種時候誰敢率先出聲，那就意味着其對生者之土有着更大的渴望，也就自然而然地需要承受更多的擔子，幾乎百分百會接下率先沖陣……或者說送死的任務，這時候先開口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雖然好半天沒人應聲的話，會顯得大家多少有點慫，但在座的亡靈中，年紀最輕的也已經超過了六百歲，早就過了好面子的年紀。

    大家好歹都已經「活」了這麼久，除了極個別的真瘋子外，一時的尷尬和自己的命到底孰輕孰重，還是都能夠拎得清楚的。

    至於那些真正的瘋子，在前幾次沖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得差不多了，而大廳里空着的那幾把椅子，就是那些敢於打頭沖陣的炮……勇士留下的最後東西。

    ……

    「哼！」

    眼見半天無人抬頭應聲，看向周遭空位的目光比看向自己的還多，主位上的老婦不由得面色一黑，蒼老的聲線裏帶上了些微的慍怒之意。

    「說啊！這回到底該怎麼行事，居然沒有一個人有想法？那我們還聚在這裏做什麼？趁早散了吧！」

    即使主持會議的老婦人已經揚言散夥了，大廳內的一眾虛影依舊安靜如雞，還是沒有半個人準備站出來。

    開玩笑，當炮灰是不可能當炮灰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炮灰的，只有跟在別人後面撿撿便宜，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至於散夥……呵呵，這種屁話聽聽就好。

    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要不是對重返生者之土的渴望足夠強烈，又有誰願意來摻和這場滿是勾心鬥角的集會？要是真能散夥才見鬼了！

    而就在大廳內的眾「人」都沉默以對的時候，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突然想了起來。

    「呵……一個個的都不吭聲，全都怕死不敢打頭陣是麼？那就讓我來好了！」

    啊這……居然還有傻子麼？難道說……前幾波里還沒死完的瘋子？亦或者這幾百年裏又瘋了一個？

    在大廳內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個坐在前排椅子上的模糊虛影晃了晃，看動作明明是站了起來，但從身高而論的話，卻又莫名其妙地突然短了一截。

    「都不敢上的話，那就讓我布里索上！不過既然是我打了頭陣，那如果最後能突進去的話，我也要分最大的一塊蛋糕！」

    「……」

    在盯着他的椅子看了一會兒後，大廳內的眾虛影們紛紛黑了臉，一道道殺亡靈般的目光陰森森地投了過去，搞得大廳裏面殺氣縱橫，氣溫少說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