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不知道。」

    「這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那個威廉被人宰了？」

    「哈哈哈哈！那死的好！」

    「殺啊！殺啊！」

    在幾名精神強者驚駭欲絕的注視下，這些從威廉身上「拆」出來的惡魔精神體，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同化他們創造出來的精神領域。

    大片大片的熔岩飛速擴散，替代了肥沃的土壤，澄澈透明的河水泛起污濁的泥色，並隨着浸泡在其中的惡魔不斷增多，開始散發起了刺鼻的硫磺氣息。

    那些擠滿精神領域的惡魔精神體，更是靠着埋藏在本能之中的破壞欲，開始摧毀吞噬精神領域中的一切，毀滅一切的混亂與瘋狂，伴着極致的惡意肆意蔓延，將精神領域的天空染得一片漆黑……

    「住手！住手啊！」

    「停下！我們認輸了！」

    「快把它們收回去！」

    眼見極致的混亂氣息越來越濃，甚至淬精之柱的下半截都泛起了深淵灰，快急瘋了的精神強者們，連忙一邊壓制到處亂竄的惡魔氣息，一邊開口向威廉服軟，懇求他能及時收手。

    然而聽到他們懇求的威廉，第一反應卻是伸手搔了搔後腦勺，接着補了個標準的攤手聳肩搖頭三連，回了他們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雖然也算是無盡深淵的現任老大，但惡魔如果能被隨便管住的話，那也就不是惡魔了，所以這真的有心無力……

    也沒準是有力無心~

    ……

    在幾名精神強者無比絕望的目光中，遭到百億級別的惡魔氣息浸染後，他們花費畢生心血和積累煉製的淬精之柱，徹徹底底被染成了深淵的顏色，完全失去了和他們之間的感應。

    而等到一切差不多塵埃落定後，威廉的精神體慢悠悠地浮了起來，越過腳下依舊亂鬨鬨的惡魔精神體，飄到了面若死灰的獸瞳議長上方，一臉淡定地詢問道：

    「剛才，你們拒絕了我的好意，現在的你們，願意配合我了嗎？」

    配合你……什麼意思？

    聽到威廉的話後，獸瞳議長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亮色，振作起來滿眼期盼地顫聲道：

    「你……只要我們配合的話，你願意放過我們和精神領域？」

    「看你這話說的……」

    威廉聞言挑了挑眉道：

    「無論你們還是精神領域，對我而言都沒意義啊，平白無故的毀滅你們幹什麼？而且我個人可是非常討厭暴力的，一直都是你們在找我麻煩好嗎？」

    「你……你不是要顛覆我們？」

    「我忙得很好嗎？哪有閒工夫來顛覆你們？」

    聽到獸瞳議長的問題後，威廉撇撇嘴一臉嫌棄地道：

    「如果你說的顛覆，指的是你們仗着壟斷坐地起價的行為的話，那就更跟我沒關係了。雖然我看不上你們幹的事兒，但我又不是星界種族，這事兒它也輪不到我管，我還沒自大到要讓所有人都按我的道德標準辦事的程度。

    所以龍母白嫖了指路服務不肯付錢，跟你們為了繼續維持高價幹掉了她，那都是你們跟她之間的事，不犯到我頭上就與我無關，我這次來星界，只是想要萬龍之母的精神體而已。」

    「那……那你為什麼要伏擊……要攻擊克拉漢？」

    「克拉漢……那個只剩屁股的傢伙麼？」

    威廉皺眉道：

    「我到龍界之後，準備去看看萬龍之母的精神體是不是在裏面，結果那個貨就直接開始攻擊我，差點直接死在我靈魂里。

    為了少點兒麻煩，我可是耐着性子沒幹掉他，把他放了回去，但接着你們又搞突然襲擊……」

    說到這裏時，威廉不由得摸了摸被撕破的口袋，隨即眯縫着眼睛瞟了眼獸瞳議長。

    上次差點被知識之神偷家之後，威廉就已經做好了拉胯女神會被針對的預案，畢竟曾經的知識之神，現在的全知之神的權能並不完整，還需要奪走拉胯女神身上的命運權能，才能重新晉升十四階，不對她出手才是怪事。

    再加上拉胯女神這一路上，屬實立下了不少危險的flag，折旗經驗豐富的威廉自然不會不做防備，早就在羈縻者序列的監牢裏給她留了海景房，所以倒不用擔心拉胯女神會被幹掉。

    如果全知之神只是奪取命運神職的話，那倒還有點兒麻煩，但他要是選擇下狠手幹掉拉胯女神，那拉胯女神下一秒就會在監牢裏原地復活，甚至弄不好被搶走的神格都能重新奪回來。

    只不過有驚無險歸有驚無險，但終究還是被全知之神偷雞成功，屬實有點兒丟臉，如果不是你們這幫貨不聽人話，動不動就搞突然襲擊，他全知之神什麼水平，也配在我手底下撿便宜？

    ……

    在心裏給這幫貨記了一大筆黑賬，決定等把拉胯女神找回來，一定要狠狠收拾他們之後，威廉努力睜開眼睛，學着全知之神和藹的笑容，相當大度地擺手道：

    「總之，依我個人的觀點來看，咱們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敵對嘛！

    來！你們先展現一點兒誠意，把萬龍之母的精神體交給我，然後我再展現一點兒誠意，不動手把你們打死，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

    聽完威廉看似和藹親切，實則依舊霸道得沒邊兒的提議，幾名精神強者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先是看了眼變得灰撲撲的淬精之柱，又看了眼還在到處肆虐的惡魔，最後齊刷刷地向獸瞳議長投去了探尋的目光。

    議長大人，咱們是直接投了，然後全都按他說的做？還是您先斷然拒絕，等您惹惱了他被幹掉之後，我們再繼續按他說的做？

    「我……您說得對……」

    伸出分岔的舌頭，掃了掃自己的嘴唇後，獸瞳議長微微弓起脊背，冰冷的面孔上驟然一暖，勉強擠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就按您說的來吧，我這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