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真假與消逝

    小島變大了數倍，達到一公里上下，才停止上升。

    這時，樓船已經遠在四海里之外。詭眼中，鄭洋始終沒有找到大型生物的跡象。

    「應該只是湊巧，不是我殺死海蟒抓走美杜莎妖蛇引起的！」鄭洋把提起的心放下。

    兩個賽尤拉莉看向鄭洋手上的美杜莎妖蛇，氣氛有些壓抑。

    鄭洋沉默了一下，說道：「抽籤吧！」

    「算了，你先吧！」兩個女人異口同聲推讓，哪裏還有前天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還是抽籤吧！」

    鄭洋把妖蛇交給她們其中一人，拿來紙和筆，在其中一張紙條上寫下個圓圈，說道：「誰抽到帶符號的，誰先來！」

    結果，拿着蛇的賽尤拉莉抽到了符號。她看了另一個自己一眼，深呼吸一下，拔出短劍挑破美杜莎妖蛇的心臟，然後啟動法印。

    然而，當法印的光芒籠罩妖蛇，絲絲血脈本源被抽取出來之後，卻沒有融入她的身體。

    她愣了一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鄭洋向另一個塞尤拉莉示意，另一個塞尤拉莉默默啟動法印，那些從美杜莎妖蛇的心臟里抽取出來的神秘能量立即融入她的身體。

    這個過程很短。

    然後，她和鄭洋一樣，神情複雜，默默看着第一個塞尤拉莉。

    不用多說，這一幕已經證明了第一個賽尤拉莉就是那個蜃氣複製體。

    無論蜃氣的複製多麼逆天、多麼完美，它的力量本源終究是來自於蜃氣。它能模仿正主的意識形態到性格習慣，能模仿異能的效果，甚至連頭髮燒焦的味道也能模仿出來。

    但是它再能模仿，本質上始終不是真正的美杜莎血脈，而是蜃氣。當需要吞噬妖蛇的血脈本源時，即使它掌握了對應的法印，也抽取出了血脈本源，卻無法融入自身。

    難怪海妖說，那是九成九完美複製。

    這是本質上的衝突，如果連融合美杜莎血脈這點都能模仿，那它就不是蜃氣而是真正的美杜莎血脈了。

    塞尤拉莉複製體臉上寫滿了絕望，喃喃說道：「我是假的！不……」

    她擁有完整的人生記憶和情感經歷，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但她偏偏就是假的，這讓她接受不了。

    鄭洋於心不忍，說道：「其實，只要我們認為你是真實，你自己也認為你是真實的，你就是真實的！」

    真實的賽尤拉莉拉住了自己的複製體，說道：「我們是姐妹！」

    複製體搖頭痛哭：「不，假的就是假的！我明白了，我給你們的觀感、觸感……一切都是虛幻的，只是對你們感官的欺騙，根本就不存在！」

    「不，你有了對自己的認知，就不是虛幻！」

    「不是的，都是假的，只是一段意識模擬而已！天啊，為什麼要把我製造出來……」

    虛假的賽尤拉莉崩潰，雙眼看向鄭洋。

    「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去各地探險……你一定要記住我的真名——拉莉·尤金·阿刻羅……」

    複製體的身體慢慢虛化，最後是定在鄭洋身上的眼睛，眼神里充滿絕望和不舍。

    她晾在房間裏的那一身複製而來的皮衣、短劍，同樣虛化。身上穿的，是昨天換上的羊毛衫和短皮裙，這時掉落在地上。

    隨後，一道藍光從她虛化後的位置懸浮出來，迭加到賽尤拉莉的本體身上。

    賽尤拉莉抽了抽鼻子，眼睛通紅，慢慢撿起自己的衣服說道：「那是我的真名……算了，借她用一次！」

    鄭洋嘆息一聲，同樣是複製體，他當初幹掉自己的複製體時怎麼就沒有這種感傷呢！

    「別想多了，她說得對，假的終究是假的，快去煉化血脈本源吧！」

    塞尤拉莉抽着鼻子轉身正要去臥室，突然又回頭撲在鄭洋懷裏，久久無語。她不敢想像，萬一虛假的是自己，那有多麼可怕。

    天邊亮起一抹久違的白光，賽尤拉莉才抬起頭，疑惑說道：「為什麼你的帆船能自動駕駛？」

    「什麼自動駕駛，我現在不是在開着嗎？」

    「別騙我，我說剛才啟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