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憑她們以命衝撞，金色場域卻堅硬無比，根本無法突破。

    李言站在高空飛毯之上，樹妖姥姥幾乎被薅禿了後，已經元氣大傷，修為暴跌。

    這時候，就該讓人頭了。

    李言心念一動，自己的生命卡們全都減緩攻勢。

    此時的樹妖姥姥，憑三生一人，都可以降服。

    三生法力無比深厚，他也看準時機，祭出金缽。

    金缽之上佛光璀璨，無限放大，場中再無一隻女妖女鬼膽敢圍攻。

    樹妖姥姥甚至都沒化形，便被金缽收服。

    收服樹妖姥姥之後，蘭若寺上空翻滾的濃郁妖氣便漸漸淡去。

    但是蘭若寺陰氣極重，瀰漫的烏雲還是沒有散開。

    三生盤坐高空，全力催動金缽，煉化樹妖姥姥。

    金缽之內，悽厲的聲音不斷傳出，剩下的上萬女妖女鬼越發驚恐，拼着神魂具散，也在瘋狂撞擊金色場域。

    然而任憑她們如何撞擊，這片場域也依舊存在，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金缽中的悽厲叫聲，已經漸漸小去。

    李言獨立高空，自己的生命卡全都沒有收回，在為三生護法。

    這些妖鬼，他並沒有再擊殺一隻。

    開玩笑，這些都是三生的經驗值。

    自己殺了也沒用。

    終於，在感受絕望之後，一名女鬼率先下跪，看向高空寶相莊嚴，佛光普照的三生。

    「請大法師饒命！！我們也是被姥姥逼迫的！！」

    「對呀！求大法師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大法師饒命啊！」

    在這名女妖的帶頭下，上萬女妖女鬼，在這完全無法突破的佛光場域內，紛紛下跪，請求三生原諒。

    她們已經看出，李言幾人都在等着這位僧人的態度。

    只要這位僧人肯放過她們，她們就能夠離去。

    高空之上，三生已經聽到了這些求饒聲，但是他的面龐毫無表情，依舊在全力催動金缽，煉化樹妖姥姥。

    見三生不為所動，已經有女鬼另打主意，爬向屠龍劍士。

    「大將軍請放過我吧，你要我幹什麼都行，請放過我吧！！」

    這名女鬼感受到姥姥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便希望得到這位大人的原諒。

    然而她的手剛剛伸出，就被一刀斬斷，魂光彌散。

    廢土劍道大師手持妖刀，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其他女妖女鬼本想效仿，見此情景，反而不敢動彈。

    終於，高空之上，金缽徹底沒了動靜。

    李言感知。

    樹妖姥姥已經形神皆滅。

    三生收回視線，看向下空。

    隨着他的視線落下，蘭若寺範圍內，無數跪倒的女鬼，全都開始哀求，請求法師大發慈悲。

    三生看着下方的情景。

    蘭若寺範圍內，經過剛才一戰，無數埋藏地下的森然白骨，被翻到地面。

    他們全都是被蘭若寺坑害之人。

    在這些枯骨之上，無數女鬼跪拜求饒，聲淚俱下。

    聽到她們的哀求，李言才發現，原來她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是亡於流寇之手。

    難怪。

    難怪樹妖姥姥都沒管縣城裏那幾個強盜。

    因為他們可以為自己生產陰魂。

    在這之後，無數女鬼哭泣哀求，李言才又知道了一個隱秘。

    原來當今天下，地府不通。

    人死後，陰魂無處可去，只得徘徊人間。

    要麼被大妖吞噬，成為補品，要麼依附於大妖，作惡人間。

    甚至有許多女鬼似乎憶起生前，真情流露，當場痛哭起來，產生陰魂落淚的異象。

    這不是她們的選擇。

    這是這個世界逼迫她們做的選擇。

    高空中，無數女鬼的哭訴，種種業債惡果，三生全都聽在耳中。

    「諸惡莫作……，諸善奉行……」

    如同自問一般，三生突然開口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