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第一百七十八節 調查(六)
「……某化妝成一個小商販或是遊方郎中,單獨啟程去惠州。到了惠州,再和首長聯繫。」
「你想得很周到。」鄭明姜讚許的點點頭,「這樣,你到惠州之後,就通過起威的客棧和我聯繫。」
「某明白,定不辱命!」
定好相關的接頭方桉,鄭明姜又專門批了一筆款子給他作為經費,袁舒知告辭而去。
袁舒知回到萬盛居茶樓的下處。他雖然考上了公務員,但是無親無故,也無處投奔。雖說有人給他說媒,讓他娶個老婆,重新成家立業,袁舒知也都笑着婉拒了。
「某五十好幾的人了,還娶妻做什麼?若是生個娃娃,豈不是拖累了老婆又苦了孩子。」
如今他和曾卷一家已經是親如家人一般,當個房客吃飯洗衣都由曾母照顧,過去他住着多少有些「吃白食」的歉疚。現在他有工資了,每個月交給曾卷的母親一元錢作為房租和伙食開銷。多餘的便存起來。
往日裏他回來,總要和明女打趣一番,一老一小逗個樂,才去辦自己的事,這回他是一回來便直接回了房間,說這幾日要到外埠出差,需得精心整理下文件,讓大家不要打攪。眾人也不以為異。
袁舒知回到屋子裏,卻知此去任務頗為兇險。這首長的神藥可是萬中無一的寶物,一個「療程」的藥有得要好幾十元,如今居然有人太歲頭上動土,盜取「神藥」牟利--敢這麼幹得人絕非等閒之輩,必然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自己稍有不慎,只怕是小命不保。
建功立業果然要緊,但是把小命丟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袁舒知雖然面對元老的時候康慨激昂,而且說得也是真心話。不過事後一想,還是得儘量保住性命,目睹元老院的榮耀才是最重要的。
這般想來,就得先做做準備工作了。袁舒知沒去過惠州,但是惠州人接觸的不少,知道那是客家的地盤。自己這廣府老一開口就是外地人。要冒充本地人是不行的了,只能打扮成個商人。
但是他對自己頗有認識,那就是他實在不像是個商人。不論是當初收留他的和尚、茶居里的茶客,還是後來綜治局裏的同事,都把「酸子」當作他的綽號。
遊方郎中搖鈴醫這類,原本以他的氣質倒也相差無幾,而且他過去也讀過幾本醫書,要說唬弄幾句醫理號個脈開個方子倒也湊合,但是搖鈴醫是江湖中人,要熟知春典才能通行無阻,不然被人一盤海底就露餡了。
如此說來,自己還是裝成個不第秀才落魄童生一類的人物才合適。想到這裏,他便起身把箱子裏幾件過去的舊長衫等衣裝取了出來--這些衣服自打他考上了公務員就沒再穿過。不過曾母都幫他洗乾淨補綴好放着了。
髮髻他已經沒有了,不過這倒也不礙事。廣州城裏不少人都已經剪掉了髮髻,理成了髡髮。畢竟這是元老和幹部們的髮型。所以他頂着短髮也沒什麼問題,不必搞什麼假髮髻之類的東西。
既然是不第秀才或者童生,又是一臉窮酸相,若無充分的理由是不大可能貿然跑到幾百里之外去得。他在惠州又沒有親戚朋友,也沒法說自己是投親靠友,若說是去教蒙館當塾師,要被問起具體去哪家,自己又說什麼呢?
思來想去,想其萬勝居有個夥計是惠州人,家裏也是開茶居的。便和曾卷商量,讓他命夥計寫一封薦書。抬頭名字留空。
曾卷幫他開好了薦書,交給袁舒知,看到他填上名字,不覺好奇道:
「你這是做什麼?」
「阿卷,難不成你忘記公務員紀律第十八條第三款第一點了嗎?不該問的事情不問。」袁舒知很是嚴肅。
「知道,知道。」曾卷忙道,「我不問就是了。」
「我這次是去出差,辦秘密差事。你得保密。」袁舒知想到自己肩負重任,表情甚是嚴肅。
「明白。你也注意安全。」曾卷囑咐道,「凡事先保住性命再說!」、
「阿卷,我會記得的。」
第二天日朝食已過,袁舒知來到天字碼頭。開往惠州的客船不少。即有新成立的航運公司開行的花尾艔,也有舊式的個體航船。
袁舒知選得便是老式的航船,因為乘坐花尾艔與他現在的身份不符。畢竟二等艙位的乘客至少也是個小商人。
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