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腦海中出現的信息，林若知道他剛剛看到的東西叫做歷史泡影，是一種正常現象。

    簡單解釋一下就是，當他進入了一個歷史幻影並對其產生了干擾後，哪怕那個歷史幻影在他離開後消散，根據他產生的干擾也會產生這種類似於後續的歷史泡影。

    如果說歷史幻影還會對現實產生一點點干擾，即能夠讓當事人獲得破碎的記憶的話, 歷史泡影就是完完全全脫離了歷史與現實的虛幻之物，不會對現實產生任何影響。

    但這不意味着歷史泡影就是虛假的，雖然不會對現實產生影響，但歷史泡影中發生的事情，卻是建立在虛幻上的真實，如果真實的歷史被林若用同樣的方式干擾, 那麼走向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與歷史泡影的走向相同。

    這聽上去不可思議, 但就是事實。

    「這樣搞得歷史幻影簡直像是真實的世界一樣, 還有後續發展。但我很確定，它是虛假的，只是一……夢。」吐出最後一個單詞的時候，林若頓了頓，表情微妙了下，接着他甩了甩頭，將心底的種種想法按下去，決定不再多想。

    反正他只要確定歷史幻影是虛假的就好，它可能具備某種不可思議的「真實性」，但它又是絕對的虛假，其內既不存在真實生命，也並非真正的世界。

    倒是這歷史泡影的特性，讓林若心底有了一些奇妙的想法。

    歷史幻影的時間有長有段，雖然里林若之前去的那個只能維持一個月, 但其他的歷史卻絕對不乏能維持一年半載，甚至更久的，不然林若之前也不會有要不要在歷史幻影中舉行紅祭司成神儀式的想法。

    現如今, 紅祭司的儀式他是不打算舉行了，但這歷史泡影的特性卻讓林若發現，歷史幻影或許是能夠成為絕佳的實驗場。

    林若要實驗的不是別的，正是建立新秩序的那點事兒。

    先前就說過了，雖然已經擼起袖子開始做搞事的準備，但林若對於未來革命的事其實也沒多少底。他倒是一點不怕打架，也自信能帶着梅迪奇、克萊恩一起打贏未來的那場戰，但對於打贏之後的事，林若反倒是最沒底的。

    這個世界不同於他曾經生存的世界，所以那個世界的一些經驗是肯定不能照搬照抄的，可要怎麼在這樣一個有神、有非凡者的世界建立好一個自由平等的秩序，林若心底不能說完全沒底，只能說要考慮的事情太多。

    神靈、教會、信仰、非凡種族、隱秘組織等等，這些曾經的世界沒有的東西，卻每一個都需要林若細細斟酌，細細考慮他們在新秩序中的定位，考慮非凡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平衡到底在哪。

    林若並不想最終搞出來一個看似改變，本質上卻沒有一點點不同的世界，但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某方面的無可奈何。

    詭秘世界的非凡體系到底不同於其他世界, 魔藥體系並不具備普及性，甚至越往上升人數就越少, 且越會缺乏人性。

    這就註定了在這個世界, 追求非凡者必定會和普通人拉開差距，高序列非凡者更是無法完全以人相稱，雖然天使及神靈都需要神靈的信仰，但他們與凡人的巨大差距卻註定了，他們並非需要善待凡人才能獲得信仰。

    海神卡維圖瓦就是一個例子。

    而這樣的k們，如果想，便能輕而易舉的摧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

    凡人，是沒有能力反抗神靈的，除非成為下一位神靈。

    「果然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啊……」林若撇撇嘴，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又想到自己曾經待過的現代社會，眼神閃爍，「不過如果科技能發展起來，也不一定。」

    神靈確實很強，但科技這種東西如果真的發展起來，等以後發明科幻小說里的那些高科技，比如二向箔啥的，也未必就比不過神靈。

    更何況……既然詭秘世界存在，文野世界也存在，誰能保證就沒有三體那樣的世界呢？

    「所以啊，哪怕是為了全人類，也得把你拉回來啊，羅塞爾。」林若勾了下嘴角，似調侃的說了一句，卻沒有多少笑意。

    林若知道以自己的人脈，以及新秩序本身對神靈的益處，那些神靈大半不會阻止他，甚至會支持他建立新的秩序。

    可如果有一天那些神靈改變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