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報江城大學還是華中大學？」

    劉悅一愣，孫健沒問考得怎麼樣？怎麼就知道我要報考江城大學？

    「江城大學！」

    「恭喜！」

    「健健，後不後悔讀衛校？」

    孫父和孫母早就聽說劉悅這次考得不錯，準備報考江城大學，這時有些後悔了，大兒子可是初三尖子班的班長，比劉悅的成績都好，上江鋼三中，考江城大學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劉悅也豎起耳朵，盯着面前越發陽剛自信的孫健，臉龐發熱，心蓬蓬的跳動。

    中師畢業的楊慧也想聽聽突然變得與眾不同的孫健如何問答？

    李伯的老四李智敏，正在讀中師二年級，周末回家，一邊逗着侄兒，豎起耳朵，突然發現只比他大一歲的孫健，與她認識的孫健不一樣了，一舉手一投足散發一股自信，瞄了一眼與孫健青梅竹馬的劉悅，不知道她是否也有這種感覺？二人已走向不同的方向，分道揚鑣。

    這個時代的高考也比前世晚一個月，大中專學校放暑假也晚半個多月，江城衛校到如今還沒有放假。

    「李伯，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了，就看你本人怎麼選擇了？說不後悔是假的，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面對現實，發揮身上的長處，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好小子！」

    李伯也是突然發現，孫健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渾身散發一股自信，頗有廠領導的風範。

    「大哥，你的飯！」

    孫圓將孫健的雙肩包放到樓上，端了一大碗飯菜下來了。

    「李伯，健健如今就是大飯桶，要是天天在家吃閒飯，還不把老娘吃窮了！」

    哈哈

    「健健，實習完了吧？」

    李伯早就從孫父孫母的口裏知道，孫健上個周日沒有回家，參加畢業實踐考試去了。

    「放了一周的假，明天返校，後天畢業典禮，十八號Z醫院分校再開一次畢業典禮，照相、吃分手飯，大家就各奔東西，三年衛校生活就結束了，二十幾號到衛校人事科報到，我就開始拿五十八元的工資，也跟您老一樣是有組織的人了。」

    哈哈

    「李伯，我以前知道個體戶黑，但沒有想到這麼黑，這周，我擺了五天地攤，賣筆記本、練習本、鋼筆、圓珠筆和鉛筆，您老猜我賺了多少？」

    孫健扒了一大口飯，吃得津津有味，還是老媽做的辣椒炒五花肉好吃，雖然一邊說話，一邊與人談話不禮貌，但大家都習以為常，這就是平民老百姓的生活，貧窮中充滿溫馨。

    回到這裏又變成了江鋼子弟，這樣的咵天機會，過一天少一次，二年後，李伯一家搬走了，緊接着，人們的收入差距開始加大，有的家裏買了空調，就回家看電視去了，人們將自己保護起來，安上防盜門和防盜網，保護私隱，連鄰居都不說話了。

    「五塊！」

    「您老一看就是個正直的人，不適合當奸商！」

    哈哈

    眾人都笑了起來，劉悅也是笑容燦爛。

    「從江正街批發一個本子，三分錢，我賣五分；一支鉛筆二分半，我賣四分；一支圓珠筆九分，我賣一毛六；一個一百頁的日記本，二毛五，我賣四毛五；一支鋼筆，三毛七，我賣六毛！老闆們薄利多銷，我零售，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利潤，您老是不是覺得是像搶錢？」

    孫健又扒了一大口飯，津津有味的咀嚼，年輕就是好，唾液分泌旺盛，不需要湯湯水水就能吞下去。

    不是信口開河，他在W醫院實習時，陪同學在江正街買過日記本和圓珠筆，聽見客戶和老闆談價格，批發生意，一分錢都賺，賣紐扣的老闆，幾厘錢都賺，走量。

    積少成多集腋成裘，萬元戶就是這樣誕生的。

    「大哥，你五天賺了多少錢？」

    孫圓忍不住了，她如今對大哥賺錢特別敏感，她計算着大哥花錢如流水，已經將下個月的工資都預支了。

    「圓圓，賺的也不多，一天才賺五塊錢！」

    啊

    「大哥，一天五塊，十天五十，二十天就能賺一百塊錢，還不多？爸一個月才賺九十元！」

    「爸是江鋼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