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下的扎克心情很糟糕，有零食罐中的『酒』耗盡有關，也和此時的境況有關。

    「什麼意思。」扎克盯着墨，「你說不在這裏是什麼意思。」

    三人現在正在北園，馬修已經握着鏟子，插入了某處土地，看樣子是正要開挖。

    但馬修的動作卻被墨打斷，有了現在對話。

    墨皺了皺眉，「我雖然不知道你嘴裏的哈瑞森是什麼，但……」

    「哈瑞森是名字。」扎克扯了下嘴角，「一位故人的名字，你如果好奇，他是食屍鬼，是我們這邊所說的第一類異族。」

    墨抿了嘴，站到馬修身邊，蹲下身，伸手撫摸着馬修準備挖開的土地，感覺了一會兒，天知道他在感覺什麼。

    片刻後，墨點了下頭，「我感覺到了，下面是有東西。但不是我剛說的要誕生的東西。」

    扎克的臉色非常差了，盯着那片土地，思考一些形而上的東西。

    墨收回了手，微微撇着眉，觀察了一下扎克，「你和這位哈瑞森很熟悉嗎？」

    「並不。」扎克轉開了視線，搖頭，「只是他是因為我的一個錯誤，才會被掩埋在這裏。」

    墨露出了一絲微笑，「希望自己的錯誤被修正，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想法。」這是風涼話麼，是吧，「但抱歉，我說的不是他。」

    墨站起，走向另一個方向，指着靠近北園邊界的某處，「那裏。那裏曾掩埋過什麼東西嗎？」

    扎克微微晃了晃頭，把腦中的想法全部拋開。老實說，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剛才墨提出有東西誕生，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哈瑞森。

    或許真的像墨的說的那樣，想修正錯誤。也或許，只是客觀的，關於逝者埋葬地點討論的自然延伸——共和中的物，期望逝去後還有重生的機會。會選擇這樣地方被埋葬，那在格蘭德北園，有什麼是期望活過來的呢？扎克只想到了食屍鬼。

    扎克看着墨走向的地方，「沒東西在那兒。」扎克的確認是因為他是看着裏面的東西被挖出來的——瑞恩。絲貝拉和柯登在上次回巴頓的時候把他們的兒子接回去了。

    「那原來在這兒的東西。就是這地方的氣……」她又停頓了一下，這麼時刻要注意表述免得別人聽不懂的感覺並不會好，她撇了撇嘴，「這裏會成為我認為合適下葬的地方，是因為這裏曾埋葬的東西。」

    所以。因為曾經埋在那裏的東西，讓北園這個為被遺棄之人準備的地方成為共和那邊的好地方？

    請不要給瑞恩那個無知青少年的貼金，扎克思索了一會兒，「那裏曾存放過一個被巫術維持住存在的縛地靈。」扎克不太想說的太細，「他的母親使用了巫術中的引魂術，讓他持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墨站在曾埋過瑞恩的土地上方，做了呼吸的動作，似乎在感嘆，「好強大的印安巫術。一定是位強大的巫師。」

    引魂術很高級麼，扎克不覺得。引魂草很珍貴倒是事實，「絲貝拉。」他沒什麼表情的告知了這個事實，「上午那位巫師麥斯提到的，絲貝拉。」

    墨沒多做任何評論，自顧自的感受了一會兒，長出了一口氣，「好了，這是個好地方，可以和你們格蘭德的後院相比了。」

    「我的後院……」本意疑問的話沒說完，扎克已經明白了。是了瑞恩被埋在格蘭德地下更長時間……

    墨看扎克沒有疑問的意思。開始四處張望，「就在這附近。」

    扎克重新皺起了眉，也看了看埋過瑞恩之地的四周，「附近沒什麼了。」為了確認。還是朝馬修招了招手，示意查看記錄墓地所屬的記錄簿。

    但扎克不覺得能有什麼收穫，這裏是北園。格蘭德上一代的『清理人』事業，讓這裏埋了天知道多少不會出現在正式記錄中的人。記得吧，扎克曾在老漢克整理過這些舊資料後，把文件燒了。想查，也沒地方查，除非一個個挖。

    扎克仰頭再看一眼已經到正中的太陽，想回去了。但明知道自家的墓區中有什麼『要誕生』，這讓人膈應的感覺實在不太好，想弄明白。

    墨似乎也沒什麼頭緒的四處摸摸、看看，馬修不停的翻着厚重的記錄簿，看神色不像有收穫的樣子。扎克有點煩躁，走向邊界的護欄，靠着不想動了。

    又過了一會兒，「扎克。」馬修突然合上了手裏的記錄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