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搖了搖頭，笑道：「也許離開後，會發現並沒那麼好，還會想回來。」

    鴻鈞抬頭看向天空，笑容燦爛地說道：「至少自由過。」

    鯤鵬點頭表示贊同，輕聲說道：「就像你原來說過的那句話：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謝康默默喝酒，這話用在這裏，太過怪異。放飛箏放的足夠遠，線便會繃緊，直至斷裂開來。那些域外天魔便是例子……看向兩人，說道：「有可能出去後，我們便是天魔，會被別人清剿。規則不一樣，也許我們會成為普通人，也許我們會被當成妖怪，或者蟲子。」

    鴻鈞和鯤鵬：「……」突然有點緊張……出去還不知道是哪年呢，緊張什麼？忒沒出息。

    三人喝酒喝到月上中天，來到聽雪軒外接着喝，漫天雪花，沒有梨花。

    ……

    鄧真珠她們沒想到，謝康就這麼帶着范靚和玉竹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劉伯姝坐在沙灘上，看着遠處的海，沒有和鄧真珠她們坐在一起，能理解樂安的選擇，在她們決定發消息給火雲洞時，就應該知道會有這種結局。

    當年阿兄，就最討厭後宮與前朝聯絡……可是樂安情緒的穩定性，對人族還說，關聯太大，他們只是想儘可能在動盪中保存人族。

    在個人感情和更多人命運選擇之中，知道玉竹一定會陪在他身邊，只是沒想到范靚也會選擇個人感情。

    劉嬛走過來坐到劉伯姝的旁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問道：「樂安，還會回來嗎？」

    「沒人知道。」劉伯姝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也許他晚些去混沌海，選擇會有不同。只是時間沒法倒轉，就算倒轉，沒有了這些記憶，樂安的選擇不會變。輕聲嘆息道：「阿嬛，也許天地重演，也沒什麼壞處，若不是樂安，我們早已是黃土一抔。」

    劉嬛情緒低落地說道：「我想他了。」

    劉伯姝轉頭看向院子裏的鄧真珠、流蘇、青杏、瓔珞和步搖，幽幽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他回來。」

    ……

    混沌海謝公館

    聽雪軒的雪依然漫天飛舞，湖水依然漂浮着霧氣，竹筏上只坐着范靚一個人，手裏拿着一管碧玉蕭，微微低着這頭，看着霧氣下面的湖水。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一幕，很眼熟……在這裏待了三元會，樂安帶着玉竹，和鴻鈞、鯤鵬去了混沌海深處。不知歸期，不知……他們是否能掙脫風箏線？

    此時混沌海深處，三艘小船，越飄越遠，在某個臨界點的位置，謝康心生感應，將玉竹送到鯤鵬的船上，同時將兩條小船推回洪荒海堤的方向，輕聲說道：「等我回來。」

    鯤鵬抽出一縷神魂，附在謝康的長袍上，跟着他一起遠去……

    玉竹看着眼前的繡架，上面繡的是千里杏花圖，圖上美人是謝康親手繪製，從流蘇和步搖到那些嫦娥和天女……更確切地說法是，千里美人圖。

    「第下，還會回來嗎？」玉竹抬起頭來，茫然地看向黑衣鯤鵬，輕聲問道。

    鯤鵬有些悵然地說道：「這次不知道他會叫什麼名字，也許還是謝康，也許是完全陌生的人，也許……我們等不到他回來。」

    鴻鈞更加悵然地說道：「不知道這是第幾回了，每次都是到這裏，才發現不能離去，下一次，依然重複這種悵然和無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不再重複這種情況。」

    玉竹想到哀而不傷的風希，想到那個被稱為最矯情的姮娥……每次最傷心的，應該是她們兩個，重複着不同的劇本，結局卻從未改變過。

    等在海堤處的王平叔，看到只有兩艘小船回來，面色瞬間慘白，只有第下沒回來，是真正的解脫了，還是成為了大道的棄兒？他的離開，是否預示着大教之爭將開啟？

    范靚感應到鴻鈞他們回來的氣機，趕到海堤……他沒回來。

    玉竹看到范靚，第一時間來到她身邊，扶住她輕聲傳音道：【姐姐，樂安讓等他回來。】

    范靚朝鴻鈞和鯤鵬點了點頭，帶着玉竹離開，回到謝公館聽雪軒，哀而不傷地問道：「玉竹，為什麼就他沒回來？」

    「他們離開，只是去別的平行空間，會在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