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絕塵接下來又出了十餘招，都被許長歌接住了。面對這種狀況，古絕塵狠下心，開始透支自己的生機。

    血色的道光自古絕塵的體內散發而出，尤為刺眼。

    古絕塵的全身各處都刻畫出了血月異象的印記，眉心處的血月道圖將血肉腐蝕掉了，對其靈魂也造成了不小的損害。

    這是古絕塵能施展出來的最強一擊了，若是還不能將許長歌擊敗，將再無希望。

    長戟貫穿了冥海，將冥海橫開，一分為二。強大的力量迫使許長歌的異象道圖出現了一絲紊亂，並且讓附近觀望着的老傢伙們面色驚變。

    「這等力量，已經達到了普通生死境修士的極限了。」

    各族老祖驚嘆道。

    要知道，古絕塵只有入道境巔峰的修為啊。

    「人族小鬼肯定扛不住。」

    許多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能夠逼得五公子消耗部分生機，這個人族也算是年輕一輩的頂尖妖孽了。只可惜，他投錯了胎。」

    倘若許長歌不是人族，必會有無數的強大勢力前來招攬。

    「人族不被天地所容，他能有此天賦，必定是得到了不小的造化。百萬年來，從未有人族可以跨過生死玄關，這是天命，不可更改。此子雖然天賦異稟，但也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古道界內的人族，不可能越過生死玄關，到達破妄境。

    天地秩序封鎖，人力不可違背。

    這一招交鋒，濃煙滾滾，血色的道圖遮天蔽日。

    過了許久，一株幽蓮從濃霧黃沙中飄蕩了出來，其上還站着一個人，正是許長歌。

    當世人看着並未被鎮壓的許長歌，駭聲連連：「不可能！」

    古絕塵體內的靈氣消耗殆盡，且失去了一部分生機，頭髮白了幾縷。他緊盯着許長歌，瞳孔顫抖，神色愕然。

    古絕塵剛才的那一擊，足矣鎮壓當世九成的生死境強者了。然而，卻沒能將許長歌鎮壓，甚至連對許長歌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也做不到。

    許長歌只是左肩出現了一道小傷口，很快便被一縷靈氣包裹，自動痊癒了。

    「我說了，你還差點兒。」

    許長歌對古絕塵沒有殺意，平淡而道。

    「你......你真的是人族嗎？」

    古絕塵開始質疑。

    「怎麼？難道我不像嗎？」

    許長歌反問。

    「人族氣運被斬，不為天地所容。你若是人族，為何可以避開天地間的法則，不僅能承載萬古異象，而且還有着碾壓當世所有劍修的天賦？」

    看到許長歌站在幽蓮上的那一瞬間，古絕塵便知道自己輸了，完全不是許長歌的對手。

    古絕塵回想着自己入世以來的經歷，無論遇到什麼磨難，都不會擊垮他的意志。今日與許長歌一戰，古絕塵的內心微微動搖了一下，很難理解一個人族為何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

    「人族之道，何懼天道意志。」

    許長歌傲視群雄，語氣輕淡。

    這一句話落到了無數人的耳中，使得靈魂戰慄。

    某些古老的存在仿佛捕捉到了許長歌的這句話，揭開了百萬年前的一些塵封的記憶。那時候，有一個人也像此刻的許長歌一般，逆行萬道，不懼天地，走出了一條鎮壓萬族的道路。

    那人登基為君，創立大乾人族，統領百萬雄兵，敢叫天地退避，能讓日月顛倒。

    「此人的身上並無古道界的氣息，應該是來自外界。」

    帝族的某個古老人物，聲音低沉嘶啞，傳到了各界。

    「人族若是崛起，必會分割我等的氣運。不管怎樣，絕不能讓此子成長起來。」

    許長歌的出現，讓不少頂尖勢力產生了一絲危機感。

    「大世已至，讓年輕一輩都出去湊湊熱鬧吧！本座有一絲預感，極道璀璨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隱藏在古道界深處的帝族和聖族等頂尖勢力，紛紛派遣出了年輕一輩的天驕妖孽，不再有所顧慮。

    一時間，古道界暗流涌動，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會真正熱鬧起來。

    與此同時，丘狼城。

    許長歌與古絕塵相隔千里，遙遙對視。

    「我輸了。」

    古絕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像是抽乾了身體全部的力氣。似他這樣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輸就輸了，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說完以後，古絕塵做好了死亡到來的準備。

    有着仙字古碑的鎮守，古聖族的護道老祖沒法出手，只能躲在暗處觀望。而且，護道老祖也沒打算出手插手這一戰，年輕一輩的爭鋒，古聖族絕不干預。

    外出歷練的古聖族的年輕人，十個出門，有一個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活下來的那個人，則是真正的天驕之輩，未來必會成為古聖族的中流砥柱。

    「等你養好了傷，再來向我挑戰吧！」

    許長歌沒打算殺了古絕塵，這樣的磨劍石要是死了，對自己也是一種損失。

    「你不殺了我？」

    古絕塵聽出了許長歌的言外之意，這是打算放虎歸山。

    「像你這樣的對手可不多，殺一個少一個，不捨得。」許長歌說道。

    「今日你若不拔劍殺了我，明日可能就是你的死期。」

    古絕塵威脅道。

    「你這人真奇怪，就這麼想要我殺了你嗎？」

    許長歌覺得古絕塵很有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罷了。」

    古絕塵滿身傷痕，根基出現了動搖。他心裏很清楚，繼續打下去，自己肯定會死在許長歌的手裏，毫無勝算。

    「謝謝提醒，你可以走了。」

    許長歌微微一笑。

    古絕塵與許長歌對視了一眼，面無表情，留下了一句話：「我會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