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打量着她，輕笑一聲。

    她越發的美麗了，宛如一塊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瓜子臉精緻絕倫，無一處不美，雙眼熠熠，宛如能吸魂攝魄。

    李鶯哼道：「笑什麼？」

    法空笑着搖頭：「原本以為你志向更高更遠，可沒想到，到這一步竟然就滿足了，覺得於願已足，此生無憾了。」

    他知道李鶯懈怠的原因。

    畢生的追求是成為魔宗一統魔道六宗，現在幾乎要達到目標了，便不自覺的失去了繼續往上奮鬥的動力源泉。

    就像前世，有人的目標是考上名牌大學，考上了之後，便喪失了繼續學習的動力，開始放縱，彌補先前所受的痛苦。

    這並非自己胸無大志，而是先前的目標太過強烈太過堅固，一旦完成之後很難在短時間內重新立起這樣的目標吸引自己繼續奮鬥。

    多年以來積累固化的目標可不是短時間就能取代的。

    李鶯哼道：「我也想繼續努力，把魔宗發揚光大，可現實並不允許，尤其是有你在，更不可能了，索性也就放棄了。」

    如果沒有法空在，憑自己的本事與魔宗的力量，可以試着取三大宗而代之，試着走前朝的路，成為大乾的國教。

    可有法空在，這種事便不太可能。

    法空這傢伙會努力維持大雪山的地位，維持當下的局面，儘量少起紛爭少死人，外人看來是菩薩心腸慈悲如海，自己卻知道他圖的是清淨。

    自己如果貿然行事，一定會被他阻止，甚至阻止在無形無跡間，被困住了還不知道是他出的手，這便是天眼通的厲害。

    法空失笑：「看來我是你最大的阻礙。」

    「沒錯。」李鶯道：「最大的絆腳石便是你啦。」

    法空道：「你要除了我？」

    「我如果有這本事，早就出手了。」李鶯哼道：「冷飛瓊現在回天海劍派，可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天海劍派吧？」

    法空道：「如果不出意外，她會一直留在天海劍派。」

    「不回宮了？」

    「偶爾回來住住。」

    「……御史們能容忍這般？」李鶯搖頭道：「他們一定瘋了似的參奏。」

    冷飛瓊這般行事可謂是有違綱常，破了規矩，失了禮儀。

    而禮儀可是維持秩序的最基本規則，一旦破了禮儀，就會形成人人都不再守禮，禮樂一旦崩壞，皇宮必然亂起來。

    皇宮亂，則朝廷亂，朝廷亂則天下亂。

    所以這些御史們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一定會奮力阻止。

    歷代以來，入宮的貴妃還沒有一個能離開皇宮生存的，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更何況，誰知道她身負多少皇室的秘密，萬一落入了敵人之手，後果難以想像。

    法空笑笑：「那便看皇上的手腕了。」

    「很可能會除了她貴妃的封號。」李鶯皺眉道：「即使除了封號，御史們恐怕也不會罷休。」

    法空道：「皇上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李鶯好奇的道：「難道皇上除了剝掉貴妃的封號之外，還有別的好主意？很難吧？」

    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

    御史們是一群很矛盾的人，既想升官，有時候又視升官於無物，既貪圖名利，有時候又會不計名利，大多數是怕死的，可有時候會捨生取義。

    法空道：「皇上會找另一件大事來轉移他們注意。」

    李鶯皺眉想了想。

    法空道：「如果皇上有立端王為太子的意思，御史們會如何？」

    李鶯臉色微變：「這不是害端王嘛！」

    這是把端王豎成了靶子，成為眾矢之的，這委實太過惡毒了。

    端王行事原本就沒那麼周全，如果架在火上烤的話，一定會出岔子，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最終慘敗收場，一蹶不振。

    更重要的是，依端王的脾氣，真要落到不可挽回的境地，一定不會乖乖受着，一定會同歸於盡，到時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法空笑笑：「這也是皇上的平衡手段，端王的勢力膨脹得太厲害，尤其是你成為魔宗宗主之後，端王的力量就太強了。」

    三大宗與幾位皇子的交往都是謹慎的，除了天海劍派與英王來往頗密，大雪山與光明聖教都是超然獨立不參與，保持與各位皇子不遠不近。

    而魔宗的實力之強，堪比三大宗，與端王如此之近，皇上怎麼可能不擔心。

    「這算是皇上的警告嗎？」李鶯哼道：「既是對王爺，也是對我的警告？」

    法空道：「果然聰明。」

    「行罷，」李鶯哼道：「但皇上如此行事也太過份了吧？」

    法空笑了起來，搖搖頭。

    皇上行事哪一次不過份了？

    李鶯深吸一口氣道：「你覺得我該與端王爺保持距離？」

    法空道：「那就看你了。」

    李鶯蹙起黛眉。

    法空道：「你如果覺得保持距離更好，那便保持距離，如果覺得不該如此，那就不必，其實是無所謂的事。」

    李鶯白他一眼。

    這是事不關己，所以才說無所謂。

    對於魔宗與端王爺來說，卻是事關人生命運。

    法空道：「魔宗還是那個魔宗，而端王爺也還是那個端王爺，並不會有什麼變化，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魔宗再親近端王，也不可能將端王推到皇位上，而魔宗再怎麼胡來，也只是朝廷內的事，並不會因此而重罰魔宗，重罰了魔宗會導致武林失衡，也不會重罰端王，畢竟端王勞苦功高。

    李鶯蹙眉道：「我想打破低谷，可是……」

    「那就換一個身份吧。」法空道：「隱姓埋名，去大永看看。」

    李鶯一怔。

    法空道：「說你閉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