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影帝 第94章 一無所獲
曹苗盯着鍾泰,半天沒說話。
他沒想過會是這個情景,鍾泰居然一點抵抗都沒有,直接躺倒任捶。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曹苗乾咳了一塊,恢復了冷酷人設。
「我雖愚鈍,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既然賢父子到了京城,王子又找上門來,我自然只有死路一條。至於其他人怎麼斗,孰勝孰負,孰生孰死,已經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聽說你買蜀錦,是想去驃騎將軍府求親?是想找驃騎將軍當靠山嗎?」
鍾泰點點頭。「求親只是萬一之想,如果這些蜀錦能讓我成為驃騎將軍府的座上賓,就算意外之喜了。」他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曹苗,自嘲道:「與王子和荀子揚(荀霬)相比,我哪有這樣的榮幸。」
曹苗一時沒搞明白,司馬懿的女兒和我有什麼關係,荀子揚又是誰?不過他也沒問,這不是他要關注的重點。「誰指使你造謠,酬金幾何?」
「指使自然是有人指使,只是王子若想得到他的姓名、身份,怕是要失望了。」
「你準備自己扛?」曹苗冷笑。「你扛得起嗎?」
鍾泰搖搖頭,神情苦澀。「王子抬舉了,我可沒那樣的氣節。只是我也不清楚指使者是誰,就算想求王子免死,也沒這樣的籌碼。」
曹苗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鍾泰只是台上的小卒,真正的主謀都藏在幕後,不露一絲端倪。
不等曹苗詢問,鍾泰主動交待了事情的經過。今年年初,正月初十,有人找到他,要他在天子離開洛陽期間傳播一個謠言,說天子有長安駕崩,諸臣打算擁立雍丘王繼位。當時他雖然知道諸葛亮侵邊,卻不知道天子要西幸長安,還覺得這種說法簡單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便答應了。
蜀錦難得,而他又急需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上司。太常韓暨今年七十大壽,百官都要去拜壽,賓客如雲,禮物太輕了,連露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和普通的客人坐在下席。
「等等。」曹苗打斷了鍾泰。「韓暨的生日是哪一天?」
「正日好像是五六月份,不過他提前辦了,正月十八。」
「是什麼時候通知的?」見鍾泰面露不解之色,曹苗又道:「你是哪一天知道韓暨要在正月十八過生日,要準備一份厚禮的?」
「正月初六。」鍾泰想了想,又道:「不過要準備厚禮卻是正月初八,我那天剛剛升任協律都尉。本來我只是一個協律郎,是不需要出這麼重的禮的,幾百錢就行了。」
「你做協律郎幾年了?」
「五年。」
「做五年協律郎,升任協律都尉,快還是慢?」
鍾泰苦笑。「這個不好說。協律郎是個清職,很多時候就是個過渡,真正通曉音律的沒幾個。有做幾個月就調任他職的,也有一做就是十幾年,甚至就此終老的。」
「那你呢?」
鍾泰咬着嘴唇,沉默良久。「我當時就知道這是一個誘餌,只是我拒絕不了這個誘餌。我做了五年協律郎,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可能連協律郎都保不住。」他取出手絹,拭拭眼角,吞聲道:「我背負着父母的希望,意氣風發的來到洛陽,不想掙扎了五年,一事無成,還背上污名被免,令祖宗蒙羞。」
「所以你就收下了那些蜀錦?」
「三十匹蜀錦雖然價格有限,但蜀錦難得,勉強算是一份厚禮。再者,我姊夫在新城為官,熟悉蜀錦入境的路線,平時也能查獲一些蜀錦,就算有人查,最多也只是一個贓罪,不會與通敵聯繫起來。」
鍾泰慚愧地看了曹苗一眼。「當然,我之所以接下這個委託,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還是令尊雍丘王不受朝廷信任,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氣吞聲。早知有今天,我寧可丟官也不會接受。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自取其咎,怨不得人。只請王子能將那些蜀錦還給我,讓我退回去,免得讓姊姊為我負債。」
曹苗沒理他,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你收的那些蜀錦,還有嗎?」
鍾泰搖搖頭。「一共三十匹,全送出去了。」
曹苗咂了咂嘴。「我不信。」
「王子可以派人搜。」鍾泰已經放棄了抵抗。「我在洛陽只有這個住處,沒有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