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遲來的歡喜 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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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已經近十一點,阮喻洗完澡就睡下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許淮頌照舊在客廳繼續美國作息,拿筆記本工作。
半夜的時候,她起了一次夜,開門看他還坐在電腦前敲鍵盤,並且神情異常嚴肅。
許淮頌抬頭看她出來,緊繃的臉一瞬緩和,問:「怎麼了,睡不着嗎?」
她搖搖頭示意沒有,幫他把客廳頂燈打開:「美國那兒還有很多案子沒忙完嗎?」
他「嗯」了聲,又解釋:「不過現在在看周俊的案子。」
「你不是專攻刑事的,」阮喻走到他旁邊坐下,「這些可以交給張姐啊。」
許淮頌沉默下來。
阮喻揉了揉睏倦的眼,托着腮不解,過了會兒才看他扭過頭來看她:「這個案子,跟十年前我爸經手的那個有點像。」
她的瞌睡一下跑了個乾淨:「怎麼說?」
許淮頌抿了一下唇,看着屏幕說:「同樣沒有目擊證人,同樣缺乏決定性證據,同樣是現場線索都指向唯一嫌疑人,同樣是嫌疑人拒不認罪,並且有一套在一般人看來相當戲劇性的說辭。」
「那十年前的那位嫌疑人,後來怎麼樣了?」
「因為證據不足被判無罪釋放,現在應該還生活在蘇市。」
「真兇呢?」
許淮頌低頭笑了一下:「誰知道呢?也許就是那位嫌疑人,也許另有他人。」
「十年了都沒有結果,那受害人家屬……」
阮喻沒有說下去。
許淮頌默了默,說:「受害人家屬認定嫌疑人就是真兇,而我爸是幫他脫罪的幫凶,鬧了我們家整整兩年。如果不是後來我爸移居美國,可能直到現在都不會消停。」
阮喻一個寫書的都一時詞窮,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只好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
許淮頌偏過頭笑了笑:「沒什麼。受害人家屬這個反應太正常了。因為我爸的辯護確實對案件走向有非常大的影響。
再說對十年前的中國普通民眾來講,無罪推定是個很模糊的概念。你告訴他們,判刑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不能單純因為嫌疑人唯一,就認定嫌疑人有罪,他們不一定理解。」
「即使是現在,空談的時候,也許不少人會認可疑罪從無,認可犯罪嫌疑人的人權,認可程序正義,但當血淋淋的慘象真的擺在眼前,多數旁觀者的情感傾向還是會戰勝客觀判斷,更何況是受害人家屬。」
「那你爸爸呢?」
「我以前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究竟是有罪的還是無罪的。可是後來我發現,這個問題也許根本沒有答案。」
「因為律師不是神,所以他們的認知未必就是真相,更多時候,他們的『知道』也是『不知道』。沒有神的能力,卻又不被允許擁有人的感情,這就是很多刑事律師的處境。」
說到這裏,許淮頌把目光投向了電腦屏幕:「我想試着走一遍我爸走過的路,然後把這個答案告訴我媽,雖然……晚了十年。」
阮喻笑着揉揉睏倦的眼,湊過去挽住他胳膊:「那我陪你。」
許淮頌低頭笑了笑:「先去睡覺。」
她打着哈欠搖頭,說:「我明天在家又沒事。你不倒時差嗎?倒過來了,我們就同步作息了。」
許淮頌默了默才答:「過幾天。」
阮喻「哦」了聲,抱着抱枕眯眼捱在了他胳膊邊,再一睜眼,天光大亮,日上三竿,她在床上。
想也知道,肯定是昨晚沒熬多久,被許淮頌抱進來的。
她跳下床打開門,看見他還跟昨晚那個姿勢一樣,在敲鍵盤。
「許淮頌你真是不要命啦!」她走過去圈住他電腦,「還不睡覺?」
他抬起頭:「昨晚睡過一會兒了。」
「真的?」
「真的,在你床上,你抱着我不撒手。」
阮喻扭頭回到臥室,扒着被子埋頭一陣狂嗅。
許淮頌跟進來,笑着說:「好了,騙你的,我現在睡。」
她回頭咬咬牙瞪他一眼,忍氣說:「那乾脆吃了早飯再睡。」
阮喻轉頭去廚房做早飯,許淮頌又跟過去,說:「我打個電話。」
這個也要報備麼?她一邊拿鍋碗瓢盆一邊說:「你打啊。」說完又像想起什麼,「等等,你給誰打?」
「呂勝藍,讓她幫忙傳些資料給我。」
難怪要報備了。
阮喻手一揮:「打吧。」
許淮頌當着她面撥通電話:「你好,我找呂律。」
阮喻突然回頭:「你說什麼?」
睿智如許淮頌也愣了愣:「什麼什麼?」
那邊呂勝藍接上了電話,阮喻示意他先講,等他掛掉後才問:「你剛才叫她什麼?呂呂?」
「……」
許淮頌噎出笑來:「是呂律。」
阮喻「呵呵」一笑,把熱好的牛奶和三明治遞給他:「我就是覺得這稱呼怪好聽的,特別指出一下……」
他「嗯」了聲,揚着笑意轉頭去了客廳。
等許淮頌睡下,阮喻就開始在客廳工作,把看過的幾幕劇本寫好修改意見傳給寰視,到傍晚的時候接到回復,邀請她明天參加第二次劇本會議,時間是全天。
她回了接受,看許淮頌睡夠了八個鐘頭,就去房裏叫他,結果剛好聽見他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被吵醒,開始摸索床頭櫃。
阮喻幫他拿起來:「沒備註,是蘇市的號碼。」
他還沒完全醒神,反應了一會兒才說:「幫我接下。」
阮喻就接通了電話,一耳朵聽見對面傳來許懷詩的聲音:「哥!」
「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