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寶典 五十二 妒忌
人都走光了,屋外的燈籠昏昏慘慘的透出幽深的光,范氏跌坐在椅子上,看着仍然哭泣不止的女兒,忽然有種疲累感。
&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過了許久,她才感覺四肢有了些力氣,開口問顧清:「我是怎麼教你的?你九妹這個人,咱們沒必要去踩,捧着就成了,為什麼你總是聽不進去?!」
顧清心中已經無比懊喪,聽見范氏也這麼凶自己,就抬頭哭道:「為什麼你總是讓我忍,總是讓我捧着她!就因為她有個權傾天下的外祖父,咱們就非得伏低做小嗎?!」
&懂什麼?」范氏猛地站起來,恨鐵不成鋼的扇她一耳光,冷笑道:「那結果呢,你設計到她了嗎?現在被趕出家門的是你不是她!你怎麼就這樣蠢啊!被人當成刀使了也不知道!」
范氏這麼一說,顧清就想起那個半途消失的劉媽媽,忍不住嚶嚶嚶的哭的更響了些,她抽噎道:「母親......我明明設計的好好的,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卻是我成了替罪羊?明明我既沒出主意,也沒動用人手啊,為什麼墨棋要承認,我明明沒有使喚過她!一切都是劉姨娘身邊的劉媽媽做的!」
范氏沉默了一會兒,眼前就浮現出那個劉姨娘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她冷笑了一聲,就問她:「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你牽得頭,你是怎麼搭上那個劉姨娘的?她們二房的人你也敢信嗎?」
顧清就有些委屈,想起那個莫名其妙先前就跟顧博齊告假的劉媽媽,心裏也浮現一絲懷疑:明明沒道理啊。那個劉媽媽分明是一直呆在自己旁邊,出謀劃策。甚至去老太太那裏縱火,也因為她相貌不出眾又面生。才派她去的。
可是她一面說着這件事絕對天衣無縫,一面卻早已做好了兩手準備。
她忍不住心下微微發涼-----這些人的心機,都這麼深不可測的嗎?
然後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還有一個人。
&十一妹!」她抓緊范氏的衣袖,有些急切的道:「十一妹可以替我作證的啊,母親!十一妹可以作證,這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是那個劉姨娘!她分明知道一切,分明就是她派那個劉媽媽去縱的火!」
顧煙?范氏先是一愣。而後就想起那個粉妝玉琢,對誰都從來笑意盈盈的小姑娘。
&會兒!」她揮手止住還在喋喋不休的顧清,問她:「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跟劉姨娘牽扯上的?你平常對其他的姨娘從來都不屑一顧的啊!」
范氏心裏隱隱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是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一個那樣小的孩子,就算再聰慧,也不能有這樣的心機呀。
顧清仔細一想,就道:「是十一妹帶我去的。十一妹說劉姨娘那裏的茶是從南府帶回來的,最好喝,還說劉姨娘跟二嬸之間結怨已深。我想着讓二嬸跟劉姨娘鷸蚌相爭......誰知道顧滿那個丫頭!對!」提起顧滿,她忍不住更加激動。連聲罵道:「都怪她!若不是她,這件事怎麼不能成?!」
范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竟就這樣輕鬆的掉進了劉姨娘跟顧煙。甚至很可能是顧煙一個人設置的圈套里。
鷸蚌相爭?
恐怕顧煙才是那個真正的漁翁吧!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就聽見門從外邊唰的一下被推開。進來兩個穿着青布衫的婆子,恭恭敬敬的道:「大太太。天色不早了,老太太交代我們先帶四姑娘去歇息,明兒一早再上路。」
&不去!」顧清如同見了鬼一般,手舞足蹈的不斷推拒兩個婆子的靠近,朝范氏一頭撲過去求救:「母親救我!我不要去那鬼地方,我不要去!」
范氏有些着急,一把攬住顧清,朝那兩個婆子道:「兩位嬤嬤,老太太的吩咐不敢不聽,但總得給我們母女二人一點兒時間,我也好給她收拾些東西!」
到底是大太太,大老爺如今當的官也不小呢,兩個婆子就自動的住了腳,巴望着看着范氏,范氏自然知機,揮手令一旁的彩華送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才轉頭帶着顧清進了內室。
待第二日清晨時,顧煙來送行,顧清就瞪大了雙眼,滿臉憤怒的呸了一口,恨恨的道:「小人!」
顧煙不以為意,仍舊笑眯眯的看着顧清上了馬車,看着馬車咕嚕咕嚕的駛出了二門,才轉頭回來。
她其實也有一肚子的火氣跟憋屈:好不容易哄着顧清做了替死鬼設計了一回,誰知道這樣容易就被顧滿逃過了,這還不算,連大太太跟顧清都好似對自己起了懷疑,今早范氏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
況且還有個顧滿在身後虎視眈眈。
想起顧滿,她就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一回額頭,顧滿真是不好對付。
她遠遠的看着顧滿站在梅樹底下,漫天的白雪覆蓋下來,反而越加襯得她風姿高華。
見她來,顧滿微微一頷首,轉身就走,半點不留戀。
好像有自己在的地方,顧滿就不屑於落腳似地。
她恨恨的咬着牙,將手裏的帕子擰的成了一團。
等着吧!總有一日,我要你也嘗嘗妒忌的滋味兒!
日子過的飛快,在又一場大雪覆蓋盛京之際,大年三十總算到來了。
侯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喜慶,下人們或有賞錢,或有新衣,也有放假的,臉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給侯府增添了幾縷年味兒。
顧滿推開門窗,就見外邊又似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白毯,有早起的婆子拿着大掃把在掃雪。見她出來,都滿面帶笑的給她請安。
顧滿被這樣的氣氛染得也高興幾分。禁不住也高興起來。
這是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年,該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只會更好。
只可惜等她進了清江院,臉上的笑意就禁不住又都散了:王氏趴在桌上,旁邊是熏籠,炕上還放着一套整齊的新衣-----是顧博齊的。
想必王氏又熬夜替顧博齊趕製新衣裳了,她就有些心酸,顧博齊根本就不缺也看不上這些,今早他還炫耀似地穿上了劉姨娘娘家送來的銀狐皮斗篷,哪裏又看得上王氏的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