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過河拆橋

    聽了鬼王的描述，林毅也有點懵。

    合着你們陰司的系統裏面，就沒有一個幹活的人了？

    林毅說出自己的疑惑，鬼王也坦然笑道：「當然有，若是犯了大錯，出了亂子，上頭也是要來問責的。」

    換言之，若是不出亂子，啥事也沒有。

    一般來說，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這些年來底層神職倒是也變更了許多，但那都是因為地藏王宮和泰山神殿這兩大勢力一直在鬥法，互相抓對方小辮子。

    但不管是哪一方，都沒有貿然來動中央鬼帝管轄的兩殿閻羅。

    沒有人監管，閻羅殿的陰神地位自然穩固，行事也最為大膽。

    戰鬥系的陰兵鬼將不好說，還是有很多好人的，但文職系的判官，十個站一排全殺了，可能有冤枉，十個殺九個，裏面肯定有漏掉的。

    這也是因為陰兵鬼將的權責都比較小，只是負責戰鬥，沒太多地位，但文職系統的神靈，不管是四大判官，還是諸多的小判官，或是一群小鬼，他們都經手人間生魂轉世的流程。

    這流程越多，能吃拿卡要的環節就多了。

    這裏面的利益很大，鬼王也曾眼紅，但沒辦法插手進去。

    當然，這一句他不會說給林毅聽，他也是會看人臉色下飯的，林毅要嫉惡如仇的人設的話，他當然不能表現得太惡，免得被順手宰了，那才真是沒地方哭去。

    林毅聽着鬼王說起陰司中的各種鬼蜮伎倆，也不禁嘆為觀止。

    這些神仙說是神仙，卻從不是無欲無求。

    正因為不是無欲無求，他們滋生惡念的時候，比凡人要恐怖千倍萬倍，而且更容易為惡。

    這些神靈，就是一些掌控了力量與權力的東西，他們和仙界的神靈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視凡人為螻蟻。

    仙界要的，是人間的氣運，並在人間製造衝突，轉移殺劫。

    陰間要的，則是人的生魂與血肉。

    他們可以用託夢賜福的方式在人間誘騙一些心志不堅定的人，為他們祭祀血食。

    如此行徑，怎麼能配得上神明二字！

    林毅聽着，心中殺念洶湧。

    在林毅看來，陰司諸多神靈，比仙界的神靈更加可惡！

    先前他還因為自己存了斬殺神靈奪取權柄的心思而略有歉疚，現在想來，他真是受困於往日的道德觀念久矣！

    他只能握緊斬妖劍的劍柄，將殺意暫且收斂，才來細思這個問題。

    這世上一定是好人多，因為人是社會性的生物，每個人都有利己心態，而在社會之中，為了利己，群體會自然地推崇利他行為。

    當大部分的人開始利他，實際上也是利己。

    於是，才有了普世的道德觀念，助人為樂，與人為善……

    世人皆向善，大家的生活都會更加美好。

    你會希望自己生活在一個人均大惡人的地方，還是活在人人恪守道德，對他人充滿善意的地方？

    林毅到底是讀過許多書的，在現代社會，雖然沒有超凡的力量，但在思想上的建樹很高。

    林毅開始分析，為什麼眾生向善的地方，會出現這麼多的大惡人。

    如果陰間本就倡導惡，那也就罷了，但他們明明也是在倡導賞善罰惡，這說明世界沒毛病，有毛病的是陰司。

    為什麼神靈會變成鬼王嘴裏的那個樣子？

    林毅細想之下，也有了答案。

    鬼王都說得很清楚了，因為派系鬥爭，其他閻羅殿斗得不可開交，所以神靈行事還會注意一些分寸，不敢被別人揪住小辮子。

    他們未必是善良的，但絕對不敢做太壞的事。

    但閻羅殿不同，因為是中央鬼帝治下，派系之爭都怕得罪了中央鬼帝，所以只有這兩殿爛得最厲害。

    分析到這裏，林毅已經懂了。

    不是那些陰差鬼帥都是壞人，而是到了這個位置，經年累月的作威作福，才漸漸成了壞人。

    既然如此……

    「那就殺吧，你準備，我動手，勿使一人生還。」

    林毅語氣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