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史為何如此 第1章 韓來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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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復甦,萬事穩進,鸞台所屬的遙監殿此刻卻亂成鍋粥,崔郎君在髮妻產子的時候都沒如此揮汗,一個勁兒的高呼着「杜大夫!快去請杜大夫來!」
等了許久,終於有人欣喜道「來了來了!」
崔郎君連忙迎過去,只見杜薄不緊不慢的行至人群中央,瞧着他們一個個火燒眉毛不禁發笑「什麼天大的事把你們急成這樣。」
崔郎君躬身道「您總算來了,是韓郎君,他今晨來上職,到現在把自己關在上閣里不肯出來,鳳閣擬的摺子一方未批,我們也不敢……您看……」
杜薄頓時挺胸「只要韓千年他沒橫死在裏頭,無妨無妨。」
對付韓來,他一向自信。
此話一出,崔郎君鬆開眉頭,周遭官員也舒了口氣,倒不是真的信服杜薄,而是熱鍋有人掀了,終歸燙不到他們。
「不愧是杜大夫。」
「還是杜大夫最了解郎君了,有您在我們就放心了。」
「不愧是郎君的莫逆之交啊,若不是您及時趕來,屬下等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杜薄擺手,天下馬屁萬千言,他獨吃這一套。
韓來是鸞台的主舵手,作為他的摯友,在旁人眼中自是非同尋常。
杜薄笑的越來越目中無人,片刻才在眾人的尷尬中收斂,前去最裏間的上閣敲門,無人應答,推門進去,韓來正席坐在翹頭案前。
杜薄眼露欣賞。
即便是單看背脊,韓來都是那麼優秀。
玄衣如雲,似卷薄霧在周身,長發順高肩瀑布流下,盤於廣袖間唯余淡泊和優雅。
如畫中神仙。
杜薄若是女子,便是洞房後就懸樑也定要嫁與韓來。
那人是游蘭獻王后裔,太行將軍獨子,又稱靖安神童,三歲文五歲詩七歲詞滿坊間,雖不通武,但還未及冠便中進入仕,自此在鸞台平步青雲,至今高升至三品侍郎,又因上缺二品令君,遂鸞台皆歸他一人所掌。
如此驚世人,自然也有絕世的貌。
韓來隨了母親,眉目清潤,眼底柔和的似是初春的潮,而最是那一抹薄唇,點綴了千山萬里窮疊不盡的枯枝,鳳喉啼血的一點晶紅。
杜薄在翹頭案對面坐下,看清韓來的臉,腦中讚美一屁而散。
水是隔夜雨溝的臭水,紅是鞋底拍死的蚊子血。
韓來好似被歹人糟踐了。
看着他烏青的眼圈,杜薄心痛的捂胸「千年,你這是……」
「出去。」
韓來直接趕客。
能和他做這麼多年的朋友,杜薄的厚顏無恥倒是出了十分力。
他瞥眼那摞擬折,韓來一向雷厲風行,今天是受了多大刺激連公事都不理了,怪不得其餘人如此慌張,不過這麼嚴重的情況自己可處理不了,得另請高明。
「宋女史呢?」他脫口問道。
韓來猛地抬頭,眼中射出鋼釘來。
杜薄嚇得縮肩。
這麼大反應,杜薄明白些,試探道「難不成是宋女史惹你了?」
韓來沉默片刻,忽然發問「我為人如何?」
杜薄不解,心裏想着嘴上編着「高風亮節,赤子之心。」
「我學識如何?」
「滿腹經綸,學富五車。」
「我容色如何?」
「面如冠玉,風流倜儻。」
韓來扶額嘆息「那宋女史為何如此啊?」
杜薄急的抓頭髮「千年……到底所為何事啊!」
又多時,韓來才道出真相,而杜薄也有些詫異。
「宋女史……準備致仕?」
韓來點頭「宋端今晨同我說的,她準備致仕歸鄉,去太丘找她師父。」
「宋綽十五歲入上御司,後又指派給你,整整侍候了九年。」杜薄摸着下巴徐徐分析,「這九年來她跟着你出入朝堂,無不得勢,如今除了太后娘娘身邊的梁女史,便是她最得臉,如此權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