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張衛國你又胡說八道。」

    「我法號叫至尊無上大師，簡稱大師！」

    中年男人擺了擺手，推開倉庫門，找了個地方，繼續倒頭大睡。

    劉弟木然。

    據他所知，部分腦病植物人在昏迷之前，有一定幾率的精神問題。

    「大哥。」

    「你今天就在這裏休息，我還要回去匯報今天的接引工作，我們明天見。」

    說着，白袍仙人登上三輪車，風風火火，消失在暮色里。

    劉弟隨着短髮姑娘走進倉庫。

    卻見其中沒有半點人類家園該有的樣子。

    破舊沙包，廢舊鐵桶，散落一地。

    「自己找個地方睡一宿吧。」

    短髮姑娘跟劉弟交代完畢，背着自己的竹筐，來到了倉庫的一處角落。

    劉弟清晰的看見。

    她使用鋤頭，在牆角地面挖開了一個大坑，其中竟然是數十顆，燦燦生輝的精神力玻璃球。

    短髮姑娘小心心翼翼拿出劉弟贈送的萬年參，一顆一顆的將玻璃球摘下，放入土坑，小心掩埋。

    劉弟納悶。

    她不吃掉這些玻璃球，反而選擇儲存？

    片刻。

    短髮姑娘處理好一切，又來到劉弟面前，找了個沙包隨意坐下，「我陪你說說話，你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感覺到迷惘又無助。」

    姑娘看向劉弟，無論她的臉頰有多髒，永遠掩蓋不住她那水汪汪，異常清澈的雙目。

    她道：「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

    劉弟想了想，笑道：「暫時就一個問題，你叫什麼。」

    短髮姑娘擦了擦臉上的泥土。

    「我叫張不在。」

    「不在的不，不在的在。」

    「我的名字很繞口，有人找我的話，會說張不在不在屋，不在山上，不在河裏，不在商場，不在大街。」

    「現實世界裏，估計媽媽會找我找的很辛苦，她會說，不在不在了。」

    說着。

    這個漂亮少女，倚在沙包上，隔空看向遠方，眼中是滿滿的思念。

    劉弟皺了皺眉。

    話很繞口，而且很奇怪。

    但是隱藏的情感也很深。

    劉弟走上前，目光悠遠道：「沒事的，只要是門，就擁有兩個方向，能來就能回，我要是能回去，帶着你。」

    少女平靜一笑，「我叫張不在，不是你想帶就能帶的。」

    劉弟也是一笑，「我叫劉弟，弟弟的弟，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許久，張不在微微呼氣，「我祝願你能早日回歸。」

    劉弟也是精光閃動，忽然問道：「白袍仙人張衛國是你什麼人？」

    少女張不在挽了挽自己的短髮，輕輕道：「我爸。」

    而後，張不在牽強一笑，看向劉弟，「我們一起出的車禍。」

    劉弟沉默半晌。

    怪不得張衛國處處袒護這短髮少女。

    怪不得張衛國說這倉庫是全區最安全的地方。

    這應該都是他的安排吧。

    無論在現實，還是在腦界，父親就是父親，永遠都希望女兒時時刻刻安全。

    劉弟沒有多說什麼，知道這其中藏着一個現實悲劇。

    最終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少女張不在笑道：「你給我的千年參，我就先窩藏了，你知道的，我又不能丟下我爸，我得攢夠錢，夠買兩個人的回程票。」

    劉弟默默點頭。

    話說是這麼說。

    但張衛國早就介紹過，腦界的9片大陸，t-one是最低級的，只有到達頂端，才能獲取回去的希望。

    就連進入t-two，都不知道要攢多少精神力。

    支撐少女張不在的，只是那遙不可及的希望。

    「我先睡覺了，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

    張不在看了一眼劉弟，一回身，蜷縮在一處沙包之後。

    劉弟撓了撓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