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惡魔，我也不知道，只有等放出來以後，才能看得清楚。」

    面對着鄧布利多的問題，克拉克知道，無論是心靈異能，還是利用麻瓜知識而施展的話術，在這位睿智的老人面前，都起不到絲毫作用。

    因為在對方身後的書架上，克拉克清楚的看見了《資本論》的身影，這位白魔王竟然已經克服了巫師被魔力所影響的感性思維模式，看起了麻瓜的理性巨著。

    所以他決定實話實說。

    「但我知道，若是因為恐懼和害怕而選擇什麼都不干，停在原地駐足不前，那麼被關在籠子裏的，將不是魔王，而是我們。」

    話音落下，屋子裏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鄧布利多看着傲立在自己面前的克拉克，仿佛從他的身上看見了另一個魂牽夢縈的身影，而克拉克也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一如當年的那個男人一樣。

    雙方的目光在這一刻仿佛交鋒了數萬次，鄧布利多那極具穿透性的目光仿佛要透過心靈的窗戶，看清克拉克內心的想法。

    好在克拉克的心靈異能【隱匿思想】和【偽造感覺】足夠的給力，讓他在鄧布利多的審視下，也依舊看上去那麼的坦然自若。

    就這樣，當鄧布利多收回目光的時候，克拉克的心靈能量已經降低到只剩三點了。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鄧布利多雙手支着桌面，十指互抵，杵在下巴上，半月形的眼鏡鏡片反射着燭光，語氣幽深的說道：「所以你去年做的那些事情，我並沒有反對，反而還加了把力。」

    克拉克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通過謀劃建立養龍場，把他從霍格沃茨支走的那件事情，於是點了點頭，「我猜到了。」

    「老實說，我當老師這麼多年，見過的學生不計其數，這其中也不乏一些十分出眾的孩子，但是他們和你相比，都還是差了一點。

    克拉克，你聰明、冷靜、自律、有遠大的抱負和理想，天賦過人，又充滿了執行力，即便是我，在你這個年紀，可能都不如你。

    但過高的天賦，然後往往會遮蔽我們的眼睛，使我們迷失在這種超凡的天賦里，自認為高人一等，從而忽略了其他更加美好的事情。

    例如友誼、親情，或者愛！」

    說到這裏的鄧布利多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並不那麼美好的回憶，這讓他的語氣略微有些低沉和傷感。

    不過還不等克拉克接話，鄧布利多就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走到克拉克的面前，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鄧布利多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這讓站在他面前的克拉克，不得不仰着腦袋，才能與他對視。

    「請原諒一個老人家的喋喋不休與多愁善感，或許時間會證明你是對的，但作為你的校長，我還是得提醒你，學生的使命就是好好學習。

    成年人的世界複雜而又微妙，無數暗流與陰影潛藏其中，這並不是你現在應該涉足的內容。

    你還年輕，還有更遠大的前程，未來是你們的，我還指望能在退休之前，把身上的擔子交給你們呢？」

    鄧布利多的嘴角帶着笑意，但克拉克分明從他的眼眉中，看出了那一絲絲掩藏不住的疲倦。

    是啊，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鄧布利多就是那位連續戰勝兩位黑魔王，挽救巫師世界於水火之中的大巫師。

    他英勇、強大、善良而又充滿了智慧，但誰又能察覺到，他也已經老了呢？

    歲月對沒個人都是公平的，如今的鄧布利多也不過是個鬚髮皆白，滿臉皺紋的老人，或許，自己可以等到鄧布利多死去之後，在繼承他的位置，安安穩穩的演變這個世界，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個念頭一出，便如同叢生的雜草，開始在溫暖的陽光下茁壯成長，爬滿了克拉克的心靈。

    他心中的警惕開始消散，下意識的配合着鄧布利多的話，點了點頭，答應的話幾乎是要脫口而出。

    然而下一刻，克拉克腦海中的那枚神格碎片就閃爍着光芒，將他驚醒了過來。

    「靠，差點就着了這老傢伙的道。」

    克拉克回過神來，看着自己系統面板上已經顯示為0的心靈能量，背上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本以為老鄧在試探一番無果後，應該會暫時放棄，畢竟他克拉克也是鄧布利多的學生。

    然而這位老校長不愧是外號白魔王，即便是在沒有依據的情況下，他也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心靈魔法，給克拉克下達暗示。這種無恥的行為，和使用奪魂咒差不了多少。

    當然了，在我們的老校長看來，自己的這種行為或許並不能算作傷害學生，反倒應該算是保護學生，防止他墮入黑暗面的一種手段。

    畢竟鄧布利多的出發點也確實是在為克拉克好，只要克拉克答應下來，那麼他就算是完成了一個小型的契約儀式，未來的日子裏，他就會將更多的心思用在學習上面。

    當然，鄧布利多或許不知道，諸天萬界之中，上一個這麼做的歐比旺·克諾比，已經被他的好徒弟阿納金·天行者給幹掉了。

    鄧布利多的行為，也讓克拉克看清了一個常年被混沌魔力所浸染的巫師，心智是已經扭曲到何等的恐怖。

    這讓他拋棄了改造混沌魔力的幻想，巫師世界想要真正發展起來，他若是想要以霍格沃茨和學校里的小巫師們作為自己登神的階梯，就必須要擺脫混沌魔力的束縛。

    看來，他的普通巫師轉職計劃，今年也必須得開始了。

    克拉克心中的思緒百轉千回，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維持在原來的樣子，嘴裏也順着鄧布利多的意思說道：「嗯，我明白了，教授。」

    鄧布利多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見到克拉克應了下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最好了。」

    說完這句話，他又坐回到辦公桌後面，這時克拉克裝作像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眼中茫然的神色一閃而逝，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