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聽到楊震的這番話，知道楊震的決心已經下了，便已經無法在改變。【.com文字】他轉過頭，看着車燈兩邊的山地，沉默了良久才道：「一號，您的想法我理解。可我能不能提一個要求，如果讓我下部隊，可不可以讓我自己選擇？我不是想當多大的官，只是想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部隊。哪怕去當一個班長或是普通戰士也行。」

    聽到小虎子不願意去自己安排的部隊，楊震微微一愣。在楊震看來，小虎子雖然跟在自己身邊已經很長時間了，可謂是整個部隊中跟自己時間最長的一個，就連郭邴勛等人都比不了。

    只是他在關內的時候給自己當通訊員，出關脫險後又一直給自己當警衛員兼通訊員，專職警衛員，警衛排長，真正的帶兵經驗不多。警衛工作是他的長項，但是指揮作戰方面稍微弱了些。要是真下部隊，先當一段時間的政工幹部還是比較恰當的。只是他現在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還有自己的想法。

    聽到一向以自己的決定為行動第一指南的小虎子居然還有自己的想法，楊震不禁有些好奇的道：「虎子，你想去那支部隊和我說說。你放心，只要不違反原則，我都同意，也會支持你的。」

    小虎子聞言，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號，既然您已經決定讓我下部隊。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去孫旅長那裏工作。到您身邊工作這麼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求您。如果真的要我下部隊，我希望能去裝甲旅。還有一號，我不想干政工，想干軍事幹部。要是能去裝甲旅，哪怕只是當一個班長也行。」

    聽到小虎子居然想去裝甲旅，還不想干政工，想去當軍事幹部。楊震微微一愣後不由得笑了笑道：「我看你小子是早就有打算了吧？不過既然你想去裝甲旅，那麼我這個當兄長的也不能不支持你。」

    「不過，你在那個方面沒有一點基礎。這樣，你想去裝甲旅可以。不過你必須先去富錦訓練基地教導團的裝甲兵幹部培訓班進修，等考試合格後才能進入裝甲旅。如果考試不合格，我不會給你開這個後門的。」

    「你的文化底子薄，裝甲兵又是技術集中的地方，你既然選擇去那裏，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文化課我可以抽空幫你補習，但是有一點我可先說到前面，考試上絕對不會因為你是我的警衛員，就給你特殊照顧。」

    小虎子聞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號，您整天忙的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我哪能麻煩您給我補習。我文化底子是有些薄，這點我知道。不過這些年跟在您的身邊，我現在已經認識不少字了，現在就是讀報都沒有問題了。」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楊震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道：「而且您還不知道，在當初張姐沒有犧牲的時候，總是抽空過來給我補習功課。在張姐犧牲前，我的數學已經達到完小畢業生的水平了。」

    「張姐活着的時候常跟我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沒有知識的戰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她還說我不可能總在您身邊當一輩子警衛戰士，早晚是要下去帶兵的。到時候沒有文化，連地圖都看不懂還怎麼指揮打仗。」

    「要是真的因為看不懂地圖打不好仗，丟的不僅僅是我個人的臉，更是您的臉。還是從老黑頂子密營的時候，她就總是抽空給我補習文化。從算術到識字，什麼都教我。一直到她犧牲前，除了作戰的時候，從來沒有耽誤過。」

    聽到小虎子提起張婷，楊震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沉默良久，楊震才道：「既然有了這個底子，那你到那邊後，就好好學習，別辜負了她對你的一番厚望。用最好的成績，來祭奠她和那些所有為了驅逐日寇而犧牲的烈士們。」

    說完這番話，楊震的心情明顯有些低落。想起從去年秋季戰役，張婷犧牲到現在已經整整大半年了，自己不是在外觀察地形，就是出國去江北爭取外援。一直到現在，卻還從來沒有到她的墳頭上去看上一眼。

    想到這裏，楊震不由暗自傷神。自己對這個現在已經犧牲的愛人，實在虧欠的良多。只是這個虧欠，自己今生卻是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了。

    見到楊震聽到自己提起已經犧牲的張婷時情緒有些低落，知道他此刻心理面想着什麼的小虎子也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只是靜悄悄的坐在前排一邊謹慎的觀察着車外的動向，一邊陪着楊震就這麼一路到了佳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