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還需要做這種事嗎？」

    「當然，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問。」

    楚絮以前覺得這個職業挺輕鬆的，拿着高薪，還能跟着蔣修知出去到處見世面，真輪到了自己身上，簡直比狗還累。

    偏她還是一個還債的。

    楚絮焉焉地往浴室裏面走，她往按摩浴缸內放水，蔣修知在門口站了會，浴室內氤氳滿水汽，他進去時的腳步聲被水聲給淹沒了。

    楚絮蹲在那裏，沒注意到身後來了人，她手指在水裏撥動，試探着水溫，蔣修知覺的這一下下簡直撩撥到了他的心裏去。

    她想起身出去叫他，才一轉身就撞到了蔣修知。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小心點，別莽莽撞撞的。」

    「水放好了。」

    「行」

    楚絮滿目戒備地盯着他，千萬別讓她聽到什麼讓她脫衣服之類的話。

    她剛這麼想，就看到蔣修知抬起雙臂，「幫我脫。」

    「你想得美。」

    「這不是你的工作麼？」

    「你以前還讓助理給你脫衣服？你們還真不見外。」

    蔣修知往浴缸邊上一坐，「我很多狼狽的時候他都見過，醉酒了半死不活的，吐了一身，第二天起來身上乾乾淨淨，不都是他幹的？」

    「我弄不住您，您還是讓他回來吧。」

    水還在繼續往外放，楚絮想要彎腰把它關掉，但是蔣修知的眼神赤裸裸的，看得她很不自在。

    她站在那裏，眼看着水滿了，從浴缸里溢出來。

    「要是沒什麼吩咐，我走了。」

    「你反正也是一個人住，回去多無聊。」

    楚絮只想在床上躺平，蔣修知坐在那裏，半點沒有洗澡的意思，褲子已經濕透了，溫熱的水嘩嘩的像雨帘子一樣往下掛。

    楚絮生怕被弄濕鞋，往後退去，蔣修知卻以為她要走。

    他站起身去拉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腳底滑了一下，楚絮想要拽住他，只來得及抓住蔣修知的手指。

    但他往後倒的力氣很大，整個人摔進了浴缸里，楚絮緊接着聽到哐的一聲巨響。

    好巧不巧，蔣修知後腦勺摔在了浴缸邊邊上，楚絮心頓時提起來，嚇得手腳都是冰涼的。

    「蔣修知！」

    有一瞬間，蔣修知被摔蒙了，他人跌進了浴缸內起不來，水花鋪天蓋地捲住了他的呼吸。

    他一口水嗆進嘴裏，幸好楚絮踏進浴缸後將他及時拉起來。

    「你怎麼樣？蔣修知？」

    他手伸向腦後，摸了摸，倒是沒有流血。楚絮見他還能動，稍微放心了些，「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蔣修知呼吸有些重，被楚絮扶着坐在浴缸里，他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往邊上靠去。

    「頭疼？我去叫救護車。」

    蔣修知拉住她的手腕，浴缸內寬敞，兩人在裏面都不會顯得擁擠。

    他稍稍使勁，楚絮蹲着的腿就跪到了他身邊，蔣修知將下巴貼到她肩膀處，他靠在那之後沒有亂動。

    「我有點頭暈。」

    「說不定摔出大問題了，去醫院好不好？」

    「楚絮，你不要給我一點點希望，真的。」

    他手臂纏緊楚絮的腰，「我們去離婚吧，這樣我就再也沒有念想了，你要想跟曾彭澤在一起，我不攔着了。要不你們就離開這吧，從我眼皮子底下消失，行不行？」

    他說這話時，口氣委屈的很，像是被搶了糖的孩子。

    「我不是還欠着你一大筆錢嗎？你不要了？」

    「離婚的時候，我肯定要給你贍養費的，除了這些賠出去的，我還要給你很多錢。」

    楚絮聽着，忍不住發笑，「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前夫了。」

    「那你能念着我的好嗎？」

    「能，走哪都想着你的好，花你錢的時候更想着。」楚絮抬手摸向蔣修知的後腦，看着像是沒摔壞，可腦袋這東西最碰不得了。

    「你沒被摔傻掉吧？」

    蔣修知手臂還在繼續收緊，楚絮不由悶哼出聲，「我腰都要斷了。」

    他不肯撒手，水還在繼續放，楚絮滿頭滿面都是汗。

    「趕緊洗洗，先出去再說。」

    蔣修知面頰摩挲着她，姿態親昵，「你給我句準話，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楚絮心一沉，「聽上去你比我急迫多了，是不是家裏催你結婚了？蔣太太給你找好的人，你見過嗎？」

    蔣修知似是嘆了口氣，「準備見一見，但又不想見。」

    楚絮呼吸微緊，他的事，她壓根不好過問，但她卻是忍不住。

    「見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就要結婚？」

    「可能吧，」蔣修知往後輕退，盯緊了楚絮的臉，想要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丁點的不舍，或者是慌張，「也許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娶誰都一樣。我也曾經不服輸，想要逆天改命，但一點用都沒有。」

    楚絮從他懷裏強行掙開，「你要是不肯去醫院，我給你聯繫個醫生過來吧。」

    她從浴缸里跨出去，身上還穿着外套，濕了水很重，沉沉地壓得她肩膀直不起來。

    蔣修知開始脫衣服，一件件往外扔，直到身上不着片縷。

    楚絮走到外面，給助理打了個電話，「他剛才洗澡的時候摔了一跤，磕到了腦袋，給他找個醫生吧。」

    「好，我把號碼發到你手機上。」

    楚絮又焦急聯絡醫生，這兒有她的衣服在，她去衣帽間找了一套換上，她將里里外外的水漬都收拾乾淨，這才聽到外面傳來門鈴聲響。

    她急忙過去開門，進來的醫生她也認識。

    「他怎麼了？」醫生帶着滿身寒氣進屋。

    「腦袋摔浴缸上了，沒出血，但我怕有個閃失。」楚絮說着帶男人來到浴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