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聶喆回到了練功房，時冉正在打一個沙袋。

    他的全身已經濕透，頭髮搭在前額上，手裏還拿着那把匕首。

    剛才閃電之後，一場大暴雨下了下來，聶喆就站在院子裏面，渾身都濕透了。

    時冉瞥了匕首一眼，看見上面沒有半點血跡，挑了挑眉毛：「你還是沒動手？」

    「姐姐，這是法制世界，殺人犯法的。」聶喆隨手將匕首放在一旁桌子上：「不過我打斷了其中三個傢伙每人一根肋骨，那三個傢伙上次沒對我動手，只是架着我不讓我還手，一根肋骨夠了。而那個常山，我用棍子打斷了他一條胳膊加上一條腿——他以後不會在我面前出現了，而且聽說他今天為了躲你掉進糞坑裏面了？我覺得這樣行了。」

    「肋骨？」

    「鐵砂掌啊……」聶喆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緩緩走到沙袋前，運足力氣，「嘿」的一下，一掌狠狠印在了沙袋上。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牛皮沙袋外面清晰的印出了一個五指手印，半晌才緩緩消失。

    時冉「哦」了一聲，顯然很是驚奇：「進步很快啊！」

    「也就只能打打那些站着不動的木樁，不然下午的時候我也不會挨那麼慘了。」

    「你是在怪我沒教你真正的格鬥技巧？」

    「算是吧，今天小命差點兒都沒了呢！」

    兩人這麼一本正經的對話，接着對視一眼，都是古怪的笑了起來。

    時冉邊笑邊道：「小聶喆，看來你成長了不少啊，姐姐我剛才以為你會直接放了他們幾個呢。好吧，你能做到這一步，我也滿意了，起碼你不是被封建思想所謂的以德報怨毒害的濫好人。」

    聶喆有些疲倦的一笑：「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時冉一愣，聶喆笑道：「冉姐你在美國長大，雖然國語說的很標準，但有些東西你還是以訛傳訛了。孔子從來不提倡以德報怨這種事情，他老人家講究的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簡單的說，冉姐你對我有恩，那些傢伙跟我有仇，我若是用德行去報答他們了，那用什麼來報答你？」

    時冉笑了：「這是孔子的原話？」

    「出自《論語·憲問》。」

    「你們課本上教的？」

    「怎麼可能？」聶喆笑的前仰後合：「雜誌上看的，課本上怎麼會教這種東西？那豈不是毒害青少年思想？這種想法普及了，後果恐怕比老美全民持槍還嚴重。」

    兩人對視一眼，又笑了起來。

    兩人都知道，每一代的王朝政權都大肆宣傳「以德報怨」，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治下的百姓安於管制和被欺壓，這樣才有利於政府的統治和管理。如果人人都是「以直報怨」的話，別的不說，現在的城管和拆遷辦估計就沒戲唱了。

    「冉姐，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把槍帶到學校的。」笑了一會之後，聶喆道：「我自己是有分寸的，並不是說想要把槍帶到學校去顯擺。」

    「我知道。」時冉的回答讓聶喆愣了一下，就見這個妖孽的女人笑道：「我本來也以為是你故意裝進包里，但停下來以後仔細想想，你小子不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記得我昨天給你的槍是空槍，裏面沒有子彈。」

    聶喆的瞳孔瞬間收縮了，時冉看着他：「就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檢查了一下，我這邊子彈一顆也沒少。小聶喆，姐姐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比我想像當中還要有本事……這就是神跡魔術師的魔術嗎？」

    看着時冉笑盈盈的臉，聶喆的腦中百轉千回，鏡像世界的秘密，要不要告訴這位姐姐呢？良久，聶喆聽到自己的聲音緩緩道：「是啊，姐姐有沒有興趣知道？」

    時冉的臉色嚴肅了下來，輕聲說：「你的意思，是要把你的秘密告訴姐姐了？不怕姐姐我出賣你？」

    「前幾天在學校聽到一個事情，一個同學他哥哥辦房產證，要先去辦未婚證明。我好奇的問了一下，他們說是因為這樣的話，婚前買房就算作是單方的財產了，就算以後離婚的話，女方也沒辦法提出分房子的要求……我就覺得挺悲哀的，這樣做豈不是在還沒結婚之前就先去考慮到離婚的問題了？如果是我的話將來肯定不會幹這種事情，因為我不是為了離婚才去結婚的，而是因為愛一個人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