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跪下！」高正憤怒地吼道。

    高建平，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聞言之後不得不跪在地上。

    但他很不服氣，一臉不忿地看着父親。

    「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那套早就過時了！你看看吳理，在擂台上打敗那麼多高手，人人都在誇他，都說他是傳統武術的代言人。傳統武術現在需要的不是像我們這樣墨守成規，而是需要有人站出來，做出改變，證明給所有人看！」

    「啪！」

    高正一記耳光扇在了高建平臉上，「混賬東西！」

    「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傳下的東西，你說不守就不守，說改就改？這是大不孝！」

    「可是我們守着這些規矩有什麼用？辛苦練這麼多年拳有什麼用？」高建平也怒了，大聲吼道。

    「好，我來告訴你有什麼用！」高正氣得臉色發紅。

    「69年，你爺爺挑戰翻子拳高手郭東，一招險勝，從那以後武林中才有了我們高家鷹爪拳的一席之地。」

    「72年，你爺爺帶着我，從北河一路打到南平，行千里路，連敗十一位高手，至此，武林中皆知我高家鷹爪拳的厲害！」

    「84年，通臂拳名家『鐵臂』梁三上門挑戰，你爺爺年事已高，我代你爺爺出戰，抓瞎對方一隻眼！」

    「86年，我正式接過高家鷹爪拳的旗幟，有資格收徒。」

    「88年，北河省諸多武林人士齊聚，我一人連敗劈掛，炮錘，燕青等五家高手，從此以後，北河第一手的名號就落在了我高家！」

    高正看着高建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高家的榮譽是你爺爺和我一拳一腳，用性命打出來的！你問我辛苦練拳有什麼用，這就是作用，你要做的就是守住這份榮譽！」

    「早就已經沒有什麼武林了！」高建平怒吼道。

    「你出去看看，現在還有幾個人知道高家鷹爪拳？」

    「就為了守護這份已經不存在的榮譽，我付出了多少？別的孩子在玩耍，我在練拳，別的孩子在用功讀書，我還是在練拳！人家可以考大學，談戀愛，工作，我呢？練拳練拳，我辛苦練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待在這個破地方給人推拿按摩嗎？」

    高建平猛得起身，紅着眼直視高平：「你自己活在過去不願意走出來，不應該以犧牲我的人生為代價！」

    說完，轉身沖了出去。

    高正看着兒子的背影，想伸手去抓，卻慢了一步。

    他緩緩轉身，扶着椅子，慢慢坐下，看着大門的方向怔怔出神，沉默得像塊石頭。

    「厲害，這就是鷹爪拳？」

    「通臂拳梁三，請指教！」

    「好功夫，佩服！」

    「晚輩高平，今日以鷹爪拳，領教各位的高招！」

    「高平，勝！」

    「今日起，北河第一手的名號就要歸高家了！」

    過往種種，如幻影般在老人的腦海中掠過。

    老人臉上浮現出笑容，他閉上雙眼，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很遠。

    第二天一早，吳理晨練完回到住的酒店樓下，遇見了高建平。

    對方雙眼通紅，一臉疲憊。

    吳理有些吃驚：「高兄，你這是？」

    高建平看着吳理，沉聲道：「吳兄弟，我已經做了決定，要跟着你一起改良鷹爪拳，我要上擂台，要證明自己！要證明我這幾十年沒有白活！」

    吳理點點頭：「好啊，求之不得，不過，你昨天不是說，要先說服你爸嗎？昨晚你們已經溝通過了？」

    高建平神色黯然：「我爸就是個守舊的老頑固，根本沒法溝通，我不想再被他束縛！」

    吳理沉默，這種家務事他不好評價。

    「不如這樣，我們今天也要去拜訪高正師傅，到時候我再和他商量一下？」吳理提議道。

    高建平搖頭：「他是沒法說通的，你去拜訪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對你這樣用功夫打擂台比賽的人也很反感。」

    吳理點點頭：「知道了，你要一起去嗎？」